“好。”顧若離解開包袱拿壺出來遞給他,“不用都喝完,留一半晚上喝。”
趙勳沒說話,跟喝水似的喝了,將壺給她便打馬離開,顧若離收拾好進了車裡,霍繁簍依在門上,似笑非笑的看著周錚,回頭問顧若離:“你還記得陳陶嗎。”
“記得。”顧若離看著他凝眉道,“怎麼了。”
霍繁簍催張丙中一聲:“走啊,發什麼呆。”便放了簾子靠在車壁上,看著她道,“錢大夫,唐大夫和陳陶認識。”
難怪錢大夫他們會針對她,電光火石間,顧若離明白過來,她面色微變低聲道:“死了嗎?”
“嗯。”霍繁簍了點頭,“四分五裂。”
顧若離沒有過多的驚訝,這像是趙勳的手段和行事風格。
晚上,他們到了綏德,吳孝之立在同福樓門口等著他們,依舊是一身白袍搖著扇子,見著顧若離笑的見牙不見眼:“霍大夫,好久不見,你可還好?!”
“挺好的。”顧若離行了禮,道,“先生可好。”
“好,好!”吳孝之打量著顧若離,眯著眼睛,“一會兒你可不能漏出風聲說你是霍大夫,要不然今晚我們可就不能住在這裡了。”
顧若離失笑,他又道:“你可不知道,你現在名氣多大,處處都在議論霍神醫呢。”
晚上顧若離給趙勳換藥,他遞給她一頂帷帽,她不解:“我坐在車裡,並不曬。”
“方便。”趙勳看了眼她的臉,淡淡的道,“往北走,女子出行不如這裡方便。”
顧若離就想到了兒時朝陽郡主身邊的杜嬤嬤,每次帶她出門都會給她戴個帽子,她笑了笑拿在手裡:“多謝!”
“無妨。”趙勳看著和忽然回頭看她,問道,“你的傷沒事了?”
顧若離手上不停,青蔥般的手指細細柔柔的做著包紮:“我不是外傷,養幾日就好了。”話落,替他將衣領拉上來,“好了,你早點休息,我走了。”
“稍等。”趙勳起身,變法術似的拿出個墨色的細頸瓶遞給她,“內服,一日一次。”
顧若離愕然,接過藥在鼻尖聞了聞,是活血化瘀的藥丸,她笑了起來,滿面的誠懇:“謝謝!”
趙勳唇角微勾,目送顧若離腳步輕快的離開。
顧若離拿著帷帽下樓將碗送給掌櫃的,剛走了幾步,就聽到樓下有人議論道:“延州的錢大夫和唐大夫的事你們聽說了嗎,昨晚有人送了個人頭掛在錢家門外,唐大夫家則是一截身子,鮮血淋漓,錢大夫當場就嚇暈過去了,人事不知。”
“什麼人做的這麼狠。”另一人好奇的問著,那人就道,“恐怕是結了什麼仇家了。前些日子劉家村大頭瘟,楊大夫霍大夫敢進去拼死救人,就他們貪生怕死躲在村外。如今,他們的醫館都沒有人去,就算這次不被人嚇唬,他們在延州也呆不下去了。”
“也是。這樣的人根本不配做大夫。要不是霍大夫和楊大夫,還有那幾位大夫不怕死,恐怕現在瘟疫就傳到我們綏德來了,到時候大家都難倖免。”
幾個人說著話,一陣唏噓。
顧若離收回步子,無聲無息的回了房間。
第二日,她下車便戴著帷帽,霍繁簍嫌棄的道:“你要戴這個做什麼,沒有人看你。”
“入鄉隨俗。”顧若離笑道,“而且也能隔風沙,很不錯!”
霍繁簍哼了一聲,湊過來笑道:“趙遠山是嫌你醜,故意讓你戴著帽子的。”
“本來也不美。”顧若離覷著他,“我戴著,免得害了別人的眼。”
霍繁簍嘿了一聲,好像發現了有趣的事一樣:“我們三兒會打趣了。”又道,“昨天聽到了什麼了,沒睡好,瞧你一臉憔悴。”
顧若離摸了摸臉,含糊其辭的到,“沒什麼。”
霍繁簍笑了笑。
七月下旬時他們便到了太原,霍繁簍不停的數著銀票:“跟他們一起,總算有點好處。這錢我們存著,等入京後開醫館用。”
“這點哪夠。”張丙中道,“京城寸土寸金,你想在稍微好點的地方租個鋪面,半年的租金沒有兩千兩是斷斷拿不到的。”張丙中很不高興和趙勳他們一起,可他沒什麼選擇,又怕遇到危險,忍的很辛苦。
霍繁簍愕然,低頭看看手中的銀票,又眯著眼睛盯著走來走去吹著風的吳孝之,冷笑著道:“不怕,我們還有五百兩黃金!”
他們要是賴賬,他一定讓他們付出代價。
“霍大夫。”周錚提著個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