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久以前就開始行醫了?”趙勳頓了頓,開口道。
顧若離手中的動作一頓,隨即笑著打岔:“沒有,我給師父打下手而已。”暗暗鬆了口氣,這麼多年,她都記不住她現在不過是個十二歲的孩子。
說的太離譜,真是要被人當妖怪沉塘了。
“我們什麼時候啟程。”顧若離放了帕子,拿碾好的藥粉撲在傷口上。
我們?不打算分開走了?趙勳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點著桌面,回道:“明天!”
“知道了。”顧若離頷首,“能不能麻煩你給楊大夫去個信,就說我沒事了,讓他放心。”
趙勳頷首,顧若離已經用棉布將他肩膀包好:“每天都要換藥,你小心不要碰到水。”
“有勞!”趙勳看著自己的肩膀,她的包紮手法和軍醫不同,上頭還綁著一個小巧可愛的活結,他早年受傷更重時,也沒有得到這樣的醫治和照顧。
“那你早點休息。”顧若離收了東西玩外走,“明早我們會收拾好在樓下等你們。”
趙勳頷首,目送她回房,才關了門。
“爺!”陳達從窗戶翻進來,“先生來信,說在綏德等我們,還問霍大夫是不是和我們一起。”話落,視線不住的往趙勳肩膀上瞟,有了霍大夫就是不一樣,連爺都變的嬌氣了。
要是換做以前,這點傷他隨便上點藥就不管了。
現在居然還要這麼精心的護理。
“和我們一起。”趙勳撇了眼陳達,不急不慢的將外套穿好,“找到陳陶了?”
陳達搖頭:“是!”又道,“您看怎麼處置?”
“去看看。”趙勳起身往外走,陳達緊跟其後,忍不住摸了摸自己胳膊上的傷,咕噥道:“要不要也請霍大夫看看?”
兩人去了客棧後的一間耳房,裡面黑漆漆的點著一盞油燈,中間的地上坐著一人,綁住了手腳堵著嘴巴,一看到門口進來的趙勳,身體即刻一抖,往後縮著。
陳達上前扯了他嘴裡堵著的布條。
“爺。”陳陶身體澀澀發抖,說話都開始打著結巴,“爺,屬下被他們抓去,被逼無奈才不得不說的,真的,屬下也沒有辦法。”
趙勳立著,不急不躁,可儘管如此他周身的冷冽,依然宛若徹骨寒冰,令人膽寒,他淡淡的問道:“說了多少,與誰說的?”
“沒……沒多少。”陳陶搖著頭,“屬下就說……說了霍大夫,其他都沒沒有說。而聽到的那些人,也都……都死了。”他真的沒敢多說,因為他知道,只要對方有所懷疑,就一定會想盡辦法除去顧若離。
“很好。”趙勳彷彿讚賞的微微頷首,陳陶臉上一喜,“爺,讓屬下回開平吧,兄弟們需要屬下,真的。”
趙勳不再看他,抬腳出了門。
“爺。”陳陶害怕了,抖個不停,“爺,饒命啊!”
趙勳腳步微頓,陳達緊隨過來,就聽到他聲音無波的令道:“解了,就當是見面禮,送去錢大夫等人的醫館。”
“是。”陳達應是,目送他走遠,他和周錚兩人重新進了門。
陳陶一臉死灰,拼命的磕著頭:“求二位爺,給我留個全屍,下輩子我做牛做馬報答你們。”他們一進來,他就猜到了,虎賁營審訊慣用的手法,手指一根一根的切,四肢一點一點的削。
止血,消炎,讓你留著一口氣,直到你崩潰為止。
這是趙勳最喜歡的方法。
“孬種!”周錚說著拔出腰間的刀來,貼在陳陶的胳膊上,手起刀落,一截胳膊落在地上,手法嫻熟。
陳陶暈了過去。
顧若離一覺睡的極其的踏實,醒來時天已經大亮,她忙梳洗下樓,趙勳等人已經坐在樓下,她尷尬的道:“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
“沒事,我們就等了一個時辰而已。”周錚嘿嘿笑著,慈眉善目的,“霍大夫快用早膳,下一頓還不知什麼時候呢。”
“不用,我帶著車上吃就好了。”顧若離擺著手,在桌上收了兩個饅頭,“走吧。”
趙勳看了她一眼,起身往外走,顧若離揹著包袱跟在後面一起出了門。
“你可真能睡。”霍繁簍從馬車裡鑽出來,接過她的包袱,“後背還疼不疼?”
顧若離上車,站在車轅又頓了頓看向已經上馬的趙勳:“趙公子,你的藥還沒有喝,你看是現在是喝還是下午喝?”她昨天煎了兩副,一副裝在壺裡帶著的。
趙勳驅馬過來:“現在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