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你兄長的信送來了。”太上皇說起前太子趙凌,“問起你什麼時候過去,你看如何回信給他。”
趙勳沉聲道:“先不用著急,過了這兩日我再與您說。”
“好。”太上皇頷首,沒有再問,趙勳做事向來有主張,他說什麼做什麼必有緣由,所以他也學會了不刨根問底。
“你去應天后還回來嗎。”樊氏問道,“還是直接從應天轉道去開平?”
三個人輕聲細語的說著話,蘇召無聲無息的侯在門邊,院子裡靜悄悄的……
“不回京城了。”趙勳撥著茶盅,垂著眼簾讓人看不透他的情緒,太上皇聞言沉默了下來,樊氏想了想道,“那霍大夫呢,若是她不隨你一起走,就讓他留在這裡吧,有她在我也放心。”
“她啊。”霍繁簍含笑道,“要問過她的意思。”
樊氏頷首。
晚上,金福順果真包了各式餡料的餃子,他吆喝著端上來,如同過年時一樣,笑道:“我們好久沒有這麼熱鬧了,主子和將軍,要不要喝杯酒?”
太上皇一愣,卻是朝顧若離看去,她點頭道:“小半杯吧,多了對身體無益。”
“那就來半杯。”他神采飛揚起來,喊著趙勳,“我都記不得多久沒有飲酒了。”
金福順一蹦而起去拿酒,蘇召追著過去,壓著聲音吩咐道:“拿娘娘釀的梨花白,勁兒小!”
“是。”金福順點頭不迭,抱著酒罈子在懷裡,壓著聲音問道,“師父,主子這是好了吧,不會死了吧。”
蘇召敲了他的腦袋,啐道:“還不快呸,多不吉利。”自己也忍不住眼底露出笑意來,“不過,以前主子可沒有這樣開朗過,看來,霍大夫的藥起作用了。”
“還是霍大夫厲害。”金福順嘻嘻笑道,“以前那些都是草包,什麼都不知道,號著脈喊的不是肺癰就是肺痿,也不知道他們怎麼做上大夫的。”
蘇召笑笑,那些大夫有的是真不懂,而有的,卻是裝不知。
“霍大夫坐。”樊氏請顧若離同坐,“金福順的手藝是極好的,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顧若離笑著應是。
幾個人不分主次的落座,太上皇端了酒聞了聞,滿足的笑道:“真香啊……”話落,小口抿了抿,笑了起來,正要說話。
“稍等。”趙勳毫無徵兆的起身,抬起手示意他們安靜,樊氏臉色一變,問道,“怎麼了?”
顧若離看著他的樣子,心裡也頓時沒了底。
“有人來了。”趙勳和大家解釋,又道,“蘇召出去迎迎。”
蘇召應是而去,金福順三兩下將桌上的東西收拾好,抬走,又扶著太上皇上床躺著。
“娘娘。”就在這時,外面響起蘇召的聲音,“梅世子妃和朝陽郡主來看望主子和您。”
朝陽郡主和梅世子妃?
大家一愣,立刻就想到戴韋。
看來他們是真的察覺了什麼。
樊氏臉色非常的難看。
“他們這是不放心我,來看看我死了沒死。”太上皇坐回床上躺下,慘笑道,“請他們進來吧!”
顧若離站著未動,心裡卻砰砰跳了起來,滿腦子裡重複的都是蘇召那句話。
朝陽郡主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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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一週又過去了,祝大家週末愉快。
☆、068 距離
顧若離站在床邊的暗影處,打量著來人。
走在前面的女子,年紀約莫二十左右,鵝蛋臉,秀眉瓊鼻,唇瓣呈著淡淡的粉色,梳著垂柳髻,青絲如墨……她穿著一件素白繡藍花的褙子,下身是淡粉的瀾邊馬面裙,步調輕柔耳邊的瓔珞微微晃動著,宛若一股春風,迎面而來。
她落定,朝著眾人淡淡一笑,容色端莊鮮亮,讓人不由自主的隨著她的笑心情舒暢。
她看著,心頭一動,似乎這位世子妃和銀月以及青月各有些像,可到底哪裡像,她一時說不清楚。
念頭只是一閃,她迫不及待的去看她身邊的女子。
朝陽郡主穿著硃紅色革絲褙子,上頭繡著大朵的粉色牡丹,身量足足比世子妃高出半個頭,修長的腿在裙襬下若隱若現,待她走進,原是幽暗的房中,忽然就亮堂了幾分,似乎這世上所有的光,都聚在了她的身上。
她看著她的臉,和記憶中一樣,絲毫不曾變過。高高飛揚的眉,一雙鳳眼含著秋波,斜睨著你時情意綿綿風情萬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