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們一走,太上皇眸光驟然變的沉鬱起來,激烈的咳嗽著,樊氏驚了一跳忙喊顧若離:“霍大夫。”
“我在。”顧若離從裡間出來,拿了針給太上皇施針,過了好一刻咳嗽終於慢慢停下來,太上皇道,“我沒事,你們出去吧。”
顧若離取了針,看了眼太上皇和樊氏,輕聲道:“這位戴大夫是不是對藥味頗為敏感,我瞧他面有疑色。”
“似有此事。”樊氏點頭道,“他當年進太醫院,憑的就是識香斷藥的本事而揚名。”
顧若離若有所思,看向太上皇,沉聲道:“那以後我們要小心一點了,怕是他還會再來,若是讓他知道你病情逐漸康復,只怕……”她後面的話沒有繼續說。
太上皇猛然抓住了床單,氣的面色鐵青:“他……他竟是這般容不下我。”
“參明。”樊氏怕他過於激動對病情沒有好處,“他越是巴不得我們早死,我們就越好好好活著,你要聽霍大夫的話,好好養病好好吃藥,快點好起來。”
太上皇冷著臉,沒有說話。
顧若離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接下來幾日太上皇果然主動起來,強迫自己吃飯,喝藥,去院子裡坐著,太陽暖烘烘的,讓他不由自主的放鬆,心情也隨之慢慢鬆懈下來。
“主子。”金福順給太上皇面捶著腿,笑嘻嘻的道,“晚上我們吃餃子吧,中秋節的時候奴婢就想吃了,可是您不點頭奴婢不敢,饞了好些日子了。”
太上臉色好看了許多,但身體並不能立刻恢復,依舊虛弱,聽到話他的話換了個姿勢,道:“你什麼時候這麼聽話了,吃什麼還要來問我。”
“奴婢一直很聽話。”金福順道,“不信您問娘娘和我師父,還有霍大夫。”
樊氏笑而不語,蘇召一瘸一拐的跟著,低聲道:“您還記得我是師父,我瞧著你早忘腦後去了。”
太上皇輕輕笑了起來,點了點頭金福順的額頭:“這次可不是我說的。”
金福順假意委屈的哭著,眼角卻在覷著太上皇臉上的笑容,又偷偷朝樊氏打了神色。
樊氏讚賞的點點頭。
“在說什麼。”忽然,趙勳的聲音自院外傳進來,眾人皆是一愣,金福順已經起了身行禮,笑道,“將軍。”
趙勳看著院中愜意躺著的太上皇,他眼角暈著淡淡的笑意,虛躺著,雖臉色依舊蠟黃,可神情卻與前幾日大有不同。
不過幾日而已,居然就有起色了。
他禁不住朝顧若離看去,就看到她乖巧的和樊氏並肩而坐,不知道說著什麼,聽見他來便終止了話頭,微笑著朝他看來。
兩人眉宇間滿是平靜和祥和。
沒有來由的,他站在那裡,微微露出笑容,從來沒有過的安寧一點一點浮上心頭。
“遠山來了。”樊氏滿臉的笑容,“金福順正鬧著說晚上吃餃子呢。”
金福順笑著點頭:“將軍,您喜歡吃什麼餡料的?”
“都行。”趙勳走過去,立在太上皇身邊,看著他臉色心裡就有了數,顧若離的藥起效了,“伯父覺得如何?”
太上皇撐著坐起來一點,微笑的頷首:“感覺好了很多,不但心情就是胃口也好了許多,金福順說餃子,便是我也動心了。”
大家都跟著笑了起來。
“那奴婢去準備。”金福順摩拳擦掌,“主子愛吃韭菜的,那我每樣包一點,包管大家吃的高興,都捨不得放碗。”話落,就顛顛的跑走了。
蘇召搬了椅子過來,趙勳落座。
“這幾日他沒有為難你吧。”太上皇滿臉擔憂,上一回他沒心思問,今兒便想了起來。
趙勳搖頭:“沒有,您放心。”
太上皇鬆了口氣,指了指茶盅示意他喝茶:“過兩日就是你母親壽辰了,不必惦記著我們,再說,有霍大夫在,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趙勳聞言朝顧若離看去,她好像感應到了似的,也抬頭看向他,微微點頭沒有說話。
“是。”趙勳回道。
顧若離見他們三個人有話要說,便打了個招呼:“我去幫金公公。”便離開了。
待她一走,樊氏就笑著道:“霍大夫可真是懂事,也不知是誰家的孩子,教的這樣好。”
誰家的孩子?趙勳笑著道:“不管誰家的孩子,也沒有見過十一歲便能行醫救世的。”
“也是,還真是頭一回見。”樊氏笑著點頭,“真是讓人憐愛。”
“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