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節骨眼,能請到的怕也是不打緊兒的吧。”沈橙玉道,“她想救趙正卿回來,用這個法子可不行。”
紫蘇應是,沈橙玉頓了頓,吩咐道:“取了筆墨來,我說你寫。”
“是!”紫蘇說著,取了筆墨來,沈橙玉閉著眼睛慢慢說著,紫蘇的字寫的很快,字也很好看,一共是兩封用不同顏色的信封裝好,就聽沈橙玉道,“兩封信,你知道各送到哪裡去吧?”
紫蘇應是。
沈橙玉就閉上眼睛慢慢睡著了。
六月初六,太子大婚,全城轟動,趙凌高頭大馬紅袍加身去沐恩侯府迎了方櫻進門,前堂拜著天地熱鬧非凡,一邊的側門裡,一頂粉紅的轎帶著丫頭婆子由嬤嬤引著也進了府內。
崔婧容在院子裡下了轎子,房間佈置的也是喜房,只是沒有龍鳳燭,沒有新郎,沒有來觀禮鬧洞房的人……
和前院的熱鬧和正院裡的川流不息相比,她這裡真的是冷冷清清的。
有個年紀約莫四十來歲的嬤嬤迎著她上前行了禮,笑道:“奴婢是坤寧宮的花嬤嬤,太后娘娘這回一共遣了奴婢和張嬤嬤來,張嬤嬤去了正院,奴婢往後就您這裡服侍您了。”
崔婧容穿著淡粉的宮裝,容色清麗脫俗,淡淡一笑行了禮:“花嬤嬤好。”
“奴婢去給您弄熱水,您先洗漱用了晚膳,這三日太子爺都來不得您這裡,您安生歇著就好了。”花嬤嬤說著扶著崔婧容進了房裡,柔聲道,“您也不用心裡難過,這女人成親不過一日,多風光也要回歸柴米油鹽,您往後啊只要服侍好太子,開枝散葉。到時候別人有的,您也不會少的。”
崔婧容笑笑點頭應是,在花嬤嬤服侍下褪了衣裳進了浴桶,她含笑道:“嬤嬤不必服侍我,我自己一個人就好了。”
“那成,奴婢就在外頭,您有事喊一聲就好了。”花嬤嬤說著退了出去,放了簾子。
崔婧容靜靜坐著,眼角通紅,眼淚便無聲的滑落在水中,她慢慢往下滑,將整個人浸在水中,剛剛過肩的長髮飄在水面上。
她瞪著眼睛,看著前面,浴桶很大,一共用了三十六塊木板,不知道是水面木質的,還透著一股清香。
嘩啦一聲,她從水裡露出頭來,嗩吶聲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可依舊清晰的在耳邊。
她就這麼嫁人了,靜悄悄的。
曾經幻想的那麼多的美好,終於徹底的破滅了,她是妾,別人明媒正娶拜堂交杯,而她只能孤零零的待在一個院子,等著一個男人想起她來,看一看她!
這一天,就是她的一輩子!
“花嬤嬤。”崔婧容抹了臉上的水漬,花嬤嬤進了門,笑道,“您有什麼吩咐。”
崔婧容問道:“靜安縣主今兒來觀禮來了嗎?”
“來了。”花嬤嬤回道,“太子爺昨兒晚上派了魏公公去的郡主府,特意叮囑說今兒郡主和縣主一定要來觀禮的。”按理,方朝陽和顧若離是應去沐恩侯府送嫁的。
崔婧容就有些坐不住,她好久沒有見到顧若離了……
好想和她說說話,哪怕遠遠看她一眼也好。
在這個世上,也只有她和嬌蘭,是真心實意對她的。
“我能不能……”崔婧容的話的還沒說完,花嬤嬤就笑著道,“怕是不好辦,那邊人多,縣主又是頂惹眼的。”
崔婧容垂著眼簾,淡淡的道:“知道了,我再泡會兒,您出去吧。”
花嬤嬤笑著應是。
趙凌的婚事辦的很熱鬧亦很隆重,方櫻的嫁妝抬了一百二十百抬,浩浩蕩蕩的出的沐恩侯府的門,真的是應了那句最後一抬還未出門,前面的已經停在了太子府中……
嫁妝打頭的,是樊氏送的一對鳳釵,是這兩日才補上的。
顧若離吃過喜酒便和方朝陽一起坐車回家,李媽媽給二人倒茶,笑著道:“那一對鳳釵可真是漂亮,做的真是又精緻又華貴。”
“原是沒送,這兩日太子府裡鬧出事了,她才送了對鳳釵去。”方朝陽不屑道,“也虧方家當成個寶貝,要不然,這面子往哪裡放!”
皇后是為了安撫沐恩侯府,表明立場和態度,沐恩侯府自然就擺在最前頭,以示皇恩浩蕩,對這門親事的重視。
“誰也不知道會這種事。”顧若離含笑道,“皇后娘娘的反應已經無可挑剔了。”
方朝陽沒有說話,她是替太后生氣,這門親事樊氏雖同意了,可重視的程度卻遠遠不夠,如今出了沈橙玉的事她才重補了一對鳳釵,真的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