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明白了,連翹剛剛在車上和她說的,最後服侍她一次是什麼意思。
原來,那茶裡有毒。
連翹沒有這個膽子,是誰,誰讓她給她下毒的。
誰?
誰想讓她死。
☆、161 魂散
醫館裡一下子喧譁起來。
顧若離轉身過來,就看到崔婧文倒在了地上,嘴角溢位血來,她靜靜站著沒有上去。
她看得出來,崔婧文方才聽到自己中毒時的樣子不是裝的,那麼就是有人給她下毒,而她自己不知道。
誰會給她下毒,目的又是什麼?
崔婧文不是那種聽由別人煽動的性子,她來同安堂一定是自己深思熟慮過的。
那麼這個下毒的人,是早就知道了,還是臨時起意?
她心裡想著,目光就落在呆滯的跪坐在門口的連翹身上。
崔婧文的身邊,就只有連翹這麼一個得力的丫頭了,她最親近最信任的也應該是她了吧。
若是連翹,她又為什麼這麼做呢。
心頭飛快的轉著她走過去,扶了崔婧文的脈。
“顧若離。”崔婧文忽然攥住她的手,死死扣著,“幫……幫我將那個賤人拖過來。”
顧若離點了點頭。
韓苗苗將連翹拖了過來,摔在了崔婧文的跟前。
“顧大夫有事,那我們今兒就算了吧,稍晚點我們再來。”等著的病人也不好接著看熱鬧,紛紛起身,索性都是小病忍個半日也無妨,方本超跟著後面送客,“抱歉,抱歉,今晚我們會晚點打烊,各位吃過飯再來也可。”
眾人應著是,走了。
醫館裡安靜了下來,周雲就有些尷尬的站在一邊,揮揮手讓自己的兄弟們退了出去守在外面,他找個不大顯眼的椅子坐著。
這事兒他不好處理,都是有身份的,得罪誰都不好。
連翹坐了起來,面上並無恐懼之色,只是漠然的看著崔婧文。
崔婧文只覺得肚子裡一陣陣的絞痛,她撐著坐起來,望著連翹眯了眯眼睛,道:“毒,是你剛剛在馬車裡下的?”
“是!”連翹點了點頭,“奴婢在回來的路上買的。”
崔婧文噗嗤一聲笑了起來,望著對方譏誚的道:“路上買的,你來問問顧大夫,同安堂能不能買到毒藥。”
“奴婢買到了。”連翹垂著眼簾,“你不用懷疑。”
崔婧文皺著眉,反手就是一巴掌:“賤人,你哪裡來的膽子,殺了我你以為你能活?”
“不殺你,奴婢就一定不能活。”連翹的臉瞬間腫了五個指印,她滿目憤恨的盯著崔婧文。
崔婧文陰鬱的亦盯著她,就在昨天晚上,連翹還和她一起殺了崔延庭,當時的她可半點反意都沒有。
為何今天一個上午,她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她忽然欺身過去,一把封住了連翹的衣領,逼視著一字一句問道:“我對你不薄,你為什麼這樣對我。”她病死和被人毒死,結果雖同,可含義卻大相徑庭。
她必須要弄清楚。
連翹一把將她推開,呵呵笑道:“你對我不薄?大奶奶奴婢有眼睛,有心去看,去聽。當年三小姐被您騙的團團轉,當年您給郡主下毒,您做了那麼多的事,哪件不是奴婢幫你的。你病了這麼久身邊的人誰盡心了,只有奴婢啊,奴婢不分晝夜在照顧你。”
“可是你怎麼對奴婢的,你居然還有臉說對我不薄。”連翹心寒不已,她以為崔婧文死前會安排好她,至少給她一個安穩的去處,哪怕求崔巖收留也可以,可是崔婧文呢,居然讓她撞死在同安堂,把事情鬧大。
用她們命去換顧若離的身敗名裂。
她崔婧文是要死的人當然可以最後拉著顧若離陪葬,可是她為什麼要這樣做,她想活著,她還這麼年輕……
她不想死。
“賤人!”崔婧文慘淡的笑笑,“可真是養不熟的白眼狼,我高看你了。”
連翹悲從中來,蹲下來看著崔婧文:“你知道我從什麼時候開始恨你的嗎。就從那次你讓我梳頭開始。你明知道那不過是顏夫人試你的手段,你居然還是疑心的將我推了出去,居然讓我嫁給一個傻子,你將我當做人看過嗎,你為我考慮過半分嗎。你這樣的人,憑什麼要求別人對你忠心不二。”
崔婧文噴出一口血來,趴在地上,笑著搖了搖頭……如今,她身邊最後一個人也沒了。
在這個世上,她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