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嬸一直都這樣,你也不是不知道。”崔婧語撇嘴,“她恨不得把那對母女供起來才好。”
齊思捷撇撇嘴,一臉的不屑:“我聽說她當時在家也這樣,看見大姑母回去,恨不得連馬桶都親自倒。”
大家一愣,都捂著嘴切切的笑。
幾個人中午在庵廟吃過飯,轟鬧到下午才離開。
崔婧語看著一下安靜下來的院子,越發挨不住寂寞,躁的砸了手中的杯子:“不行,我明天就回去,我看誰敢把我怎麼樣。”
“小姐。”芍藥拿手絹包著手撿著地上的碎瓷,勸著道,“您就別鬧了,伯爺把您送到這裡是為您好,若是讓你在家裡,這會兒您的腿也和三小姐一樣了。”
“她敢!”崔婧語咬牙切齒,“一個繼室,連個兒子都沒有生,她橫什麼,不就佔著太后娘娘的勢嗎。太后娘娘還能活幾年,到時候我看她怎麼得意。”她的話沒說完,就被芍藥捂住了嘴,“我的好小姐,這話可不能亂說。”
崔婧語推開芍藥,氣道:“我就說,我就說。”
芍藥嘆了口氣,扶著她起來:“昨天下過雨,後山又有許多樹葉黃了,落葉繽紛格外的好看,趁著天色還早,奴婢陪您去散散心吧。”
崔婧語嘟著嘴,萬般不願的由幾個丫頭扶著去了後山。
她不過走了一刻便就累了,坐在半山的石亭裡,看著四周或紅或黃的葉子,心裡頭越發覺得自己淒涼。
當出楊氏在時,他們兄妹三人如珠如寶的被疼愛著,崔延庭也對他們言聽計從,寵愛有加,可是楊氏一走,方朝陽就進了門,自此以後崔延庭就變了,處處以方朝陽為先,什麼事都聽她的。
就算方朝陽故意欺壓他們三個,崔延庭也裝聾作啞不管不問。
這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她一天都不想過了。
可是,她們女子想要離開家,唯一的途徑就是成親,可是她還這麼小,連崔婧文都沒有定親,哪裡還能輪得到她。
想到這裡,她就想起來楊清輝,不由對芍藥道:“你現在就回去一趟,讓表哥明天來看我,他要是不來,你就說我病了。”
芍藥欲言又止,可又怕崔婧語鬧,只得點頭應是,匆匆交代了幾句走了。
崔婧語想到楊清輝要來頓時高興起來。
“這裡沒什麼可看的。”崔婧語起身往亭子外頭走,“我的扇套還沒做好呢。”話落下了臺階提著裙子跑在前頭,幾個丫頭一迭聲的喊著,隨在她後面。
崔婧語重回了房裡,指著幾個小丫頭道:“你們都待在外頭,誰不許進來打擾我。”
幾個丫頭應是,崔婧語啪的一聲關了門,從枕頭底下翻出做了半截的扇套,捏著針迫不及待的走了起來。
“呵!”忽然一道男聲憑空出現在她耳邊,“所謂大家閨秀也不過虛有其表啊,給男人做扇套,也不怕嫁不出去?”
崔婧語啊了一聲,循聲看去,就看到一個身量高瘦的少年倚在床邊,挑著眉梢看她,滿眼的嘲諷。
少年的容貌很精緻,劍眉鳳眼,鼻樑直挺,唇瓣鋒薄如刀,是一張雌雄難辨的面容。
她皺眉,覺得這張臉似曾相識。
“是你。”崔婧語跳了起來,指著他,“是和醜八怪在一起的少年。”
少年抬眉打量著她點頭道:“在下霍繁簍,小姐好啊。”
崔婧語瞪眼,喝道:“你進來做什麼,這是我的房間,你快滾出去。”
“我要不滾呢。”霍繁簍走過去,大刀闊斧的在椅子上坐下來,無賴的看著她,“你耐我何?”
崔婧語指著他,三兩步往門口跑,想要去開門喊人,霍繁簍不急不慢的看著她:“你喊便是,人來了,我就脫光了從這裡出去。”
他死了不怕,她的名聲可就徹底毀了。
“你!無恥。”崔婧語硬生生停下來,回頭瞪著他,她覺得霍繁簍可能真的會做出這種事來。
霍繁簍眉梢一揚,“四小姐乖,過來坐啊。”
崔婧語站在門口,目光不善的盯著他:“你想做什麼,為醜八怪報仇?”她秀眉倒豎,氣的粉臉微憨,越發的嬌俏可人。
“嗯。”霍繁簍道,“得問問你的意見,你想斷左腿呢,還是右腿。”
崔婧語抄起牆角的一盞花盆就朝霍繁簍砸去:“滾,給我滾。”
霍繁簍靈活一避,花盆碎在他腳邊:“剛剛邁的左腳,那就斷左腿好了。”話落,冷笑了一聲,盯著崔婧語的左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