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氏拉著顧若離過去,又回頭和趙勳道:“遠山啊,以後阿離就是你妹妹了,可不能再欺負人家。”
他欺負過她嗎?趙勳掃了眼顧若離,頷首道:“是。”
顧若離愕然,忍不住回頭去看趙勳,卻被樊氏拉著坐了下來。
食不言寢不語,大家安安靜靜的吃飯,顧若離這兩天都沒有好好吃飯睡覺,這會兒心思又定了,便吃了滿滿一碗,樊氏看著眉開眼笑,放了碗便高興的道:“上次去請脈,我也沒有仔細打量你,今日一看,個子長高了不少。”
“是!”顧若離道,“上次太過驚險,幸而聖上和娘娘您淡然,若不然我就失態了。”
樊氏失笑,聖上放了茶盅道:“朕看你從容的很,你這孩子確實不同尋常,換做別的姑娘家,怕是連路都走不穩了。”
“聖上。”蘇召從外頭進來,低聲道,“午朝時間到了,您看……”
朝中的事情太多了,昨日登基,他們今天就必須開始午朝,更何況,昨夜禮部和兵部損失了七八個官職,就連內閣都失了個次輔,為了儘快穩住朝堂,就必須立刻將這些缺補上。
還有那些個勳貴,快刀斬亂麻,儘快將餘黨清了。
“那……那我回去了。”顧若離看著聖上和樊氏,“郡主還在太后娘娘那邊。”
聽到方朝陽,樊氏還是忍不住皺眉,可到底什麼都沒有說,道:“你去吧,我手中也還有事,等過幾日我派人去接你。”又道,“先回家,一會兒聖旨就送去。”
顧若離應是道謝和三個人行禮,卻聽到趙勳也起身,沉聲道:“我也正要去西山,顧三小姐,一起!”
“是!”顧若離飛快的看了他一眼,側開身讓他,趙勳步子未停大步走在了前頭,她只得跟在後面,由蘇召送著出了御書房。
殿外,守著的內侍不敢看趙勳,目光卻好奇的落在顧若離身上,隨即一個個怔住。
前頭進去的明明是個容貌醜陋的女子,怎麼一會兒出來,就變成了個似天仙般的小姑娘?
難道又是另外一個人。
可衣服穿的一樣啊?
內侍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等他們想清楚,那兩人已經順著抄手遊廊走遠了。
“霍司醫藏的好深啊。”趙勳卻沒有出宮,而是走到御花園的一道溪流前停了下來,這裡似乎沒有血腥氣,依舊留著春日的欣欣向榮,他回頭看著顧若離,“趙某相處了這麼久,也不曾發現。”
他不似在殿中時的冷麵疏離,此刻看著她,目光中露著戲謔之色。
顧若離回望著他,也高高挑眉,回道:“趙公子也不差。死了生,生了死,便是棺槨停放在城外,也不曾被人發現,實在令人佩服。”
趙勳挑眉,嘴角勾出笑容:“半年不見,霍司醫口齒伶俐了不少。”
“承讓!”顧若離抱拳,頂了回去。
話落,兩人相視輕輕一笑。分離的時間不長,卻經歷都是坎坷驚險,能活著見到調侃兩句,已經是不已。
趙勳摸了摸她的頭,好像他們不存在過不愉快,和以前一樣相處自然融洽:“個子是長高了不少。”
“時間在動,自然也就長大了。”顧若離抬頭看著趙勳,道,“趙公子也變了,相較從前越發果斷英武。”
趙勳一愣,終於明白她這是惦記著他連走前的事情。
“此一時彼一時。”趙勳看著她,聲音又低又沉,“便是往後再遇到這樣的事,趙某該如何做,還是會毫不猶豫。”又道,“至於道歉,霍司醫覺得需要嗎?”
其實,顧若離並不生氣了,她能理解趙勳的行為,所以不存在生氣一說,更何況,他能殺回來,助太上皇復辟,對於她來說已經是莫大的受益。
他不欠她的,她有什麼資格生他的氣。
最重要的,她說要道歉,他就真的會說對不起?
“道歉就不用了。”顧若離看著他,道,“改日趙公子若是得空,還請賞光,由小女做東請您吃飯,以表謝意。”
謝意?她有什麼要謝他的,應該要謝的是他才對。
“好。”趙勳頷首,揚眉道,“等過幾日趙某便會去府上拜訪,屆時就由你來做東好了。”
去府上嗎?顧若離忽然想起什麼來,看著他問道:“建安伯崔玉林和你是不是私下有過協議或者交情?”崔延庭身上的那塊玉佩,她看到時當時並沒有想起來,直到後來她才想到,這種模樣的玉佩在周錚和陳達以及胡立等人身上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