膚,刺進她的五臟,六腑。
然後又是無盡的昏暗。
芭提雅民宿。
穿比基尼的少女奔跑在沙灘上,被曬得黝黑的健康面板愈加發亮,好像出了油一般,光亮照人。
剛從超市採購回來的高個子男人,左手果蔬鮮肉,右手面包長棍,黃金比例的修長身材,面板白皙,看起來比少女們還要好。冷漠的眼神驀然掃過,被他看了一眼的少女便不自禁的紅了臉龐,互相打探著他的身份,是外地遊客,還是當地居民,會在這裡待上幾天?唱響這一段美麗的豔遇。
男人走進一間當地民居,一進一出共兩間房,外帶後面一片小院子,面積雖然不大,可白漆的牆,掛著花環的木柵欄,顯得更外溫馨。
僱來的鐘點工聽見門響,起身,用不熟練的英語告訴他:“剛睡著了,可是又一直在做噩夢,你快去看看她吧。”
男子眉頭輕皺,放下采購的食品,閃身進了內室。
靠牆擺放的床上,側身背對著門躺著一個女人,天氣很熱,她卻將薄被裹得很緊,還在不住的打擺子,攥著的手緊緊拉著被沿,不斷的囈語:“陸錚,孩子,不……不要……”
“素素?”男人箭步上前,將她抱在懷中,撩開她額前被汗溼的發:“素素?”
“不要——”素問驀的驚坐了起來。
瞬間張開的雙眸裡,眼神空洞,找不到一絲的聚焦。
“素素……你怎麼樣,又做惡夢了?”
溫柔的呼喚。
素問的眼睛裡,慢慢呈現這個男人的倒影,淚水與瞳光一起回到她的眼中:“陸錚……我以為再也看不到你了……”
她撲入她的懷中,慟哭。
那漫長而痛苦的回憶,她以為自己會就此死去,這一輩子,再也見不到他。
陸錚把她抱在懷中,輕拍著她的背安慰:“怎麼又哭了呢?醫生說過,這個時候哭,會落下病根子的。孩子沒有了可以再要,把身體弄垮了就划不來了。”
素問一怔,推開他的雙肩,怔怔看著他:“你說……孩子……怎麼了?”
陸錚俊美的黑眸中劃過一絲傷痛,掌心溫柔的摩挲過她的發頂:“都怪我不好。沒有好好看著你。你說要下水玩,我以為沒有事的,誰知……孩子流產了……”
素問的眼睛愈加睜大,身體如同一陣冷風颳過,渾身都豎起了雞皮疙瘩。
“你說……什麼?”
孩子不是一生下來就被人抱走了嗎?怎麼會變成……流產了?
陸錚的語調愈加溫柔,憐惜的摸著她的臉:“傻瓜,我能體會你的心情,這種事,誰都沒想到的。你就是太傷心了,才會天天做噩夢,你是不是夢見孩子被人抱走了?”
素問茫然的點點頭。是夢嗎?“可是夕她……”
“嗯?什麼?”
素問突然間意識到了什麼,對正他的視線:“你不記得夕了?那棠呢?我們為什麼會來金三角……”
陸錚不由的擺正她的小腦袋,扶著她的雙肩一板一眼的對她說:“你這個夢還真是複雜,哪來這麼多亂七八糟的人?我們是來泰國度蜜月,是我沒照顧好你,讓你下水的時候腳抽筋,因為溺水,孩子也沒了……為此你躺在床上養了好多天,還一直的發噩夢。我只好延長旅程,在這裡租了房子,專心照顧你康復。”
素問目瞪口呆的看著他。他的眼神誠懇,沒有一絲閃爍。
素問知道,他不會對自己說謊。
可是……明明如此真實發生過的事,怎麼可能只是夢?
不……不會的。
就連身上的疼痛似乎還存在。
陸錚意識到她的動作,忙按住她的身體:“別亂動。你剛流產,身體又受了寒,醫生說要花很長的時間才能調養恢復。”
素問疑惑的看著他自說自話,似乎沒有一點漏洞,連她自己也開始懷疑自己。
正好這時,敲門聲響,陸錚站起來,說:“正好給你看病的醫生來了,你可以問問他,你是怎麼流產的。”
醫生就是位華人,對她的遭遇深表同情,打了針以後又說了許多安慰的話,意思就是他們夫妻還年輕,以後不愁沒有孩子。
素問怔怔的聽,靈魂卻彷彿已經飄遠。
難道她從來沒有和陸錚吵架,沒有一個人任性的跑到金三角來,沒有那些槍林彈雨,也沒有那些傷痕累累的傷害?
可那種骨血被剝離身體的疼痛是從哪裡來的呢?流產……似乎也說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