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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學期期末在食堂吃飯時聽人說什麼“吃飯是第一生產力”,我回去認認真真地翻了半天《資本論》,發現馬克思沒有說過這句話。現在開口閉口都是“一國兩制三個代表四項基本原則五大常任理事國,六君子七大軍區八項主張九個常委十大熱門話題”,可見又一個書蟲應運而生。我有點瘋狂地忙著考研的事,忙得整整一個月沒有見過敏兒的面。
一天,我去系裡找教授問專業課考試的事項時教授突然很驚訝地對我說:“皓然,你為什麼要考?可以保研啊。”
名單下來有一陣子了,粗心的我竟然不知道自己早已在保研名單裡。幾乎沒有經過大腦的處理,我脫口而出:“我可不可以去聯絡一下導師,保送T大的碩士研究生?”
“為什麼?在本校讀微電子,以後出來做IC卡設計師。緊缺人才誒,不好嗎?”
“讓我考慮一下。”
今天早上起來的時候還忙得像個被上緊了發條的玩偶,中午突然變得無所事事。我在校園附近漫步,看見音響店有張學友的新專輯,立即買了CD回來在電腦上一首首壓制成MP3,等她上線後以白石的名義傳給她。
“白石,你覺得新專輯如何?”她問我。
“我沒聽,我不喜歡張學友的歌。我喜歡的是Michael Learns To Rock。”
“那你為什麼買?”
“因為你喜歡。”
她在網路另一邊沉默了很久。
只要她說一句,一句就行了。我馬上不回頭地選擇T大。
我一廂情願的固執,終究無法抵抗六個小時的時差。我甚至忘了,現在正在和她聊天,並且把張學友的歌以慢得媲美烏龜爬的網速耐心傳給她的人是白石,而不是江皓然。
老二的機子中毒了,問老三有沒有一種能殺一切病毒的方法。老三打趣說:“用格式化format好了,保準全部的病毒都死光光。”
我的心裡,也像是被格式化過,一片空白,空得發慌。關機時不經意看到把牆角的那把傘,唐雨的傘,不知何時蒙上了灰塵,看起來有種恍如隔世的不真實感覺。
老二的美女女友保研了,因此老二很大男子主義地宣佈他也要考研,不能讓自己的學歷低於女朋友。他把我先前的考研資料全部搶了過去,樂呵呵地說:“考不上再找工作也不遲啊……”
我笑嘻嘻地看著他未經風霜的臉和清澈透明的眼睛,問:“你單詞背了沒幾頁吧?”
“是啊。怎麼了?”
“背到第3頁你就知道了。”
老二把書翻到第3頁細細檢視,接著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裡面的一個例句我至今印象深刻:But disappointed graduates are learning that it can no longer absorb an army of trained twenty…two…year…olds,either。(但是失望的大學畢業生卻得知,我們的經濟也無法吸納大量22歲的大學畢業生就業。)
老三遊戲玩上了癮,改而專攻手機遊戲。他去一家法國公司實習,做遊戲測試。他還時不時帶回來一系列的手機炫耀一番。工作據說也挺辛苦,早上去開機收E-mail,檢視老闆佈置的一天的工作量,然後開始拉出一箱子手機玩,每個手機遊戲都要玩到通關。找到幾個BUG就退回到開發部讓他們重新改進,偶爾找BUG找得多了,自身成就感是滿足了,卻因此和開發部不共戴天。值得表揚的是老三相當敬業,我記得昨天寢室電話響時老三拎起話筒一開口就條件反射:“喂,除錯小組。您有什麼問題嗎?”
偏偏這電話是老二的女朋友打來的電話,她被老三亂七八糟的開場白嚇到了,以為打錯電話,還因此把老二狠狠責備一通。
“我要和你絕交!”老二知情後,恨得牙癢癢。
“在那之前,先把欠我的錢還我。”老三的表情雲淡分清。
“我們還是做一輩子的好兄弟吧。”
老四是最最安分的考研一族,和昨天的我一樣,天天吃得比豬少,幹得比牛多,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至於吃飯,也是全校統一的考研套餐:咖啡每日三次,每次一杯,濃淡可根據各人口味和剩餘睡眠時間來斟酌,泡麵不定,滴眼藥水少許。
苦一點,累一點,不算什麼。有目標的人生真好。
都說保研的日子是豬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