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似得踮起腳尖看天橋下的車水馬龍,手指向遠方,那一片流動的燈海壯觀得動人心魄,讓天上的星辰也顯得黯淡無光。
我回神,笑著說:“天橋很高啊,引力小,我們再跑快得快一點,再接近光速,說不定會讓時間變慢哦,那就能擠一天時間出來給你過生日啊。這次不行,我們再來一次試試。”
“好啊,好啊,這個好玩。”她一臉興奮的樣子又淘氣又可愛。
我們跑下天橋,再一鼓作氣衝上來。再跑下,再衝上……瘋了一樣地奔跑,彷彿穿越了過往,彷彿在那一瞬間可以把不開心的遠遠拋開。直到她累得跑走不動了,氣喘吁吁地靠在我身上。兩人都是滿頭大汗。
“不許放棄哦。我揹你吧。”我彎下腰,背起她繼續跑。
她也不客氣,趴在我背上指揮我前進前進佔領高地不許退縮,百忙之中不忘拿出餐巾紙幫我擦汗。
路過的好心人停下來關切地問:“她不舒服嗎?要不要幫忙?”
我搖搖頭,微笑著說:“沒事的。事情是這樣的,今天是我們相戀三年紀念日,我窮學生一個沒有錢買禮物送給她。我們過第一次紀念日時她就說讓我揹她上下天橋一次作為禮物。現在是三年,得揹著她上下三次。我休息一下就沒事的。等我們都老了,我還要一直揹著她來回走十次、二十次、三十次……一輩子都走不完的路,長著呢……”
那人挺大的漢子,竟然被感動地熱淚盈眶。等他走了,唐雨從我背上跳下來,笑得捶胸頓足:“哈哈……哈……江皓然你真會亂掰,貧嘴你一流……哈哈……”
我煞有介事地晃晃腦袋:“呵呵,萬一他文筆不錯的話,一定可以寫一個感天動地催人淚下的愛情故事。”
“小風”突然拉肚子,我心急火燎地帶著它去找獸醫。回來的途中,路過蕭海說的那家酒吧,我進去看了看。在那個燈光迷離的地方我沒有找到蕭海。那裡人說蕭海不幹了。好像是工作沒了幾天,莫名其妙地被老闆開除了。
我趁下一個週末去看蕭海。還沒靠近老屋時,鄰居阿婆一把拉住我:“孩子,有幾句話和你說。”
阿婆把我領進她的家,絮絮叨叨地說開了:“你是來看蕭海的吧。他是個好孩子,經常幫我背液化氣瓶,買米買面的……別看他一聲不吭的,心眼好著呢……那個常來吵的有錢人,應該是他爸爸吧。父子沒有隔夜仇。何必呢?你是他朋友,也勸勸他,別老是和爸爸較勁,上次就是火氣大動了手,還傷了胳膊,流了好多血,也不去醫院瞧瞧……依我看啊,他平時也就對著你時才有個笑臉,你一定要幫幫他啊……”
我一走進敞開的楚家老屋大門,就看到蕭伯父像雕塑一樣站在那裡。蕭海在飯桌前埋頭吃泡麵,最便宜的那種。他對蕭伯父充耳不聞,忽略當成空氣。
“伙食那麼差?隨便煮點什麼啊。” 我對著蕭海笑笑。既然如此,我也只能把蕭伯父當成空氣了。我平時很大方,但是那並不代表我不記仇。至少對這位蕭伯父,我從來都沒有好感。
我繞到廚房開冰箱,空的。而且電源插頭都被拔掉了,很久沒用的樣子。不是不知道海性格過於倔強,而且自尊高,可是何必到這種程度?!窮得只能吃泡麵。我有點心疼地責怪蕭海:“為什麼不告訴我?”
他很是不屑:“你自己還不是個窮學生。”
“小風不是留了錢給你嗎?”
“我說過了,那是楚家的東西。我現在憑自己的本事過活。”
一旁的空氣突然插了一句:“過活?別人過活也要賣血?我兒子真是出息了啊。”
賣血?!這個字眼讓我心驚肉跳。“你瘋了啊,你現在是考生誒。”我衝到蕭海面前罵了過去。
蕭海摔下碗筷,站了起來:“我要吃飯,要交考試費用。不是他斷了我的生計,我也不會去。”
蕭伯父當即拍了桌子:“你在那種地方彈琴唱歌,被人知道了讓我的臉往哪裡擱?”
“是啊,比起你的面子,我那點血算是什麼……”蕭海的口氣,掩飾不了的嘲諷。
“夠了!”我打斷他們的針鋒相對,“蕭海你的生活費我來付。別說不要,算是我借你的,要收利息的。”說這話我心裡是虛的,我自己清楚那點零花錢,但是說出來我並沒有後悔,不就以後累點,多做幾份兼職嘛。
“不用。我說過了我自己可以過下去。”
蕭伯父瞬間提高了語調:“為了那個楚亦風?你以為他多高尚,他有你這種骨氣嗎?”
蕭海好像沒有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