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恍如隔世。陳映虹最後一個下車,極力抑制著激動之緒。與他伸出的手相握時,就像被粘住了似的,目光中投射出太多的內涵。
“歡迎,陳映虹。”還是隊長曾經那麼熟悉的腔調,連聲音的質感都這麼親切。
被帶到會客室,寒暄過後,鮑老師便再次向大家介紹起王志堅:連長!他竟然在本子上就沒提及過職務的改變,可惡。也許是新近的事?
他也在講著套路式的官話。
時候不早了,大家到禮堂準備化妝吧。鮑老師喝了口水,與王志堅一起離座而起。
禮堂的舞臺已被裝飾一新,似曾相識的佈景與色調。
當同學們陸續列隊進場後,臺下便烏壓壓一片。陳映虹透過布幔縫隙,又見到了久違的整齊劃一的座列,此時,滿眼都是綠色,分不清官兵與學生,除了前排部隊領導與老師特別顯眼之外。要找尋的目光,會在哪個角落?而怎麼又平白無故地想起了李珩?今天分別上演《卡通》與《阿里山的姑娘》,只要一上場,李珩肯定就會明曉自己已經到了部隊,說不定此時他就已經知道了——這樣的場合怎麼會沒有校舞蹈隊的亮相?
一旦成為舞臺上空靈的舞者,陳映虹便會於瞬間讓眼前所有的物相消失,僅僅擁有的是心中角色的心境。同樣一個舞蹈,每次演繹時都會是再次的角色重生。有時真的不希望舞曲停下來,就這樣舞起,讓所有的煩瑣都在舞起時煙消雲散,讓所有的壓抑都在舞起時盡情釋放,讓所有的人都看看那麼閃亮光鮮的另一副面龐……
聯誼會持續了一個半小時。
只換下了演出服的隊員們又回到會客室,每個人面妝依然光彩。而沒有領導與老師的陪伴,大家隨意起來,三三兩兩的就走出了會客室。
還是那一排排宿舍式的營房。當日操練的場地上似乎還在迴響著大家的口號聲腳步的蹋蹋聲,只是此時空曠著。而即將告別這裡的同學們又都在忙些什麼?
始終走在大家後面的陳映虹被身後的喊聲止住了步子——是李珩,他終於如影子般出現了。未曾注意到他是從哪間宿舍中鑽出來,短短几日不見,卻感覺出他有太多的異樣:是個子又高了?還是又黑了面板?還是那挺闊的寬簷帽讓他又添了份精神?這一身搭配簡直就是專門為他量身定做!帽簷外是發茬兒,額前乾淨利落,看來他真的變換了髮型。辱上與下巴的淡青色比在學校時又重了些,嗯,如此才更像個軍人。
陳映虹笑笑:“還真像那麼回事,看來是收穫不小?”
“我就知道會在這裡見到你。”李珩所答非所問,他最喜歡陳映虹這種濃淡適宜的妝顏,一種古典風韻,如綣人般的。
“明天就回家了,好好休息幾天吧。”陳映虹不知道會不會再遇到王志堅,目光有些遊移。
“我們剛接到通知,週日在和平影院觀看電影《焦裕祿》,你們去嗎?”李珩設想著與陳映虹在電影院中相臨而坐的場景。
“說不好。”離校時並未接到通知,畢竟才是週三。“我得追她們幾個去,一會兒我們就回學校了,再見吧。”
“你現在的樣子好看得沒法形容,知道嗎?”李珩柔蜜的眼神。
陳映虹迅速轉身離去。拐過這排宿舍,沒有那幾個同學的身影,徑直奔向王志堅曾經的辦公室,遠遠的便見他站在門內,陳映虹止住了步子:就是到了近前,有什麼可說的,所有的話語似乎都已形成了文字。傻傻地站在那。王志堅已邁出穩健的步子,手中提著大信封。
“如果此時不是在部隊,至少可以多說會兒話。眼下,我們該回會客室了。”王志堅遞過信封:“那個本子已經用完了,換了個新的。”
的確沉甸甸的。一年時間啊,兩個人的心裡話都烙印在了本子上,只是近幾個月來自己的文字已顯稀疏,來複間失了平衡,除了推脫於班裡工作太忙,要麼就說在排練舞蹈——簡直比他還忙!他從沒抱怨過,他寫過:“只要有你的字,就很知足了。”
“最近還好嗎?”隊長低沉的聲音。
“嗯,你呢?”陳映虹看著他的側影,怯怯的。
“一樣。”
回到會客室,大家都已在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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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春風不渡
更新時間:2009…3…19 11:33:29 字數:2929
電影觀摩被安排在了週日上午。班亮選擇了捨棄。雖說離校前老師說不去觀看將被視作曠課一節,可依然有為數不少的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