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圍攻他的人麼?
這人是狠毒的惡人啊!他怎麼又忘了?
阿醜再看一眼那人,只覺得在他眼裡這不是一個少年,是一朵盛開魅惑的罌粟花,美得引人沉溺,散發著人察覺不到的危險。
“你不說………將你的頸子擰斷如何?”阿醜還沒看清那人何時來到眼前,脖頸傳來窒息的疼痛,他方見了一隻修長的手緊扣住他的脖頸,那隻手是美的,不像他常年幹活的手那樣粗糙寬大。
“昨夜是我揹你回來………治你的傷………你的身子冷的厲害………咳咳咳………”阿醜努力睜著眼,說清楚話,那人聽到最後,驀然鬆了手。
“你為我換的衣物?”少年穿著粗布舊衣也難掩他一身美貌氣質,相比阿醜而言,那就是一個是天上的仙,一個是地下的癩蛤蟆。
阿醜從床上摔下來,也曉得了是這人踢他下床的,自然沒有這人發話,他也不敢起來。
地上的阿醜一頭本是順長的烏髮現在凌亂散著,身上的衣物也皺巴巴的,腰帶還散開了,衣裳鬆鬆誇誇,活像那街角的窮乞丐臭痞子。
再來看那半邊膚好,半邊紫紅的面,便是更不能看了,本就是醜些,現在更醜了,整張面腫得老高,剩兩隻小眼眯著。
少年睨了一眼他那醜面,唇邊彎出漂亮的弧度,“你不敢說?”
阿醜低著頭,想看又不敢看少年的臉,只看著少年的衣角,喃喃地開了口,“是我為你換的衣………”
沒待少年出聲,阿醜又急道:“我什麼也沒看!就是……就是……為你擦身來著………”
阿醜說得越來越小聲,少年的美面笑意越來越深了,“你若生得有我的婢女侍童一半的美貌………許留得住這雙眼和這雙手了………”
“你要殺我………你………”阿醜料想不到他救了這人,這人卻要殺他。
為他換衣擦身,雖是冒犯了他,阿醜昨夜也覺得唐突了,但他身上有傷,必要脫衣治傷,再者他身上的衣溼透了,不是要換下來的麼?
“不過是砍了你的手,剜了你的眼,沒要你的命。”少年的語氣淡淡的,像是在說什麼最平常不過的事一樣。
在阿醜聽來就不是了,阿醜只認定了這人心狠手辣,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人。那美如罌粟的臉在阿醜眼裡變得猙獰起來,阿醜不禁往後縮了縮。
少年一步一步走進阿醜,阿醜的心越來越懼怕,閉了雙眼,大聲喊了出來,“我救了你你為何要殺我!”
阿醜喊完,靜靜平順氣息,久久地沒見什麼動靜,開啟眼皮才見那人靠在床邊,手捂著肩頭,眉間似在隱忍痛楚。
“你怎麼了?”阿醜又忘了這人的狠毒,一下子起身跑過去扶著床邊的人。
“昨日我換下的衣物在何處?”少年忍著痛,低聲問著。
阿醜見那張美顏逼近,馬上往後退開,心還是跳著,分不清是害怕還是什麼。
“在柴房。”
少年閉了眼,輕聲道:“你去拿來。”
阿醜聽話地跑到柴房拿了溼衣來,少年只讓他把袖裡的東西拿出來,是一個錦囊,接下來叫他從錦囊裡拿出幾顆拇指大小的白亮珍珠。
“拿來。”不等阿醜欣賞珠子,少年就示意阿醜把珠子遞給他,阿醜照做,把白亮的大珠子遞過去,手指擦過少年的面板,阿醜快速縮回手,引得少年輕笑起來。
“你昨日可替我吸毒了?”少年將珠子放在手心,微微用力合攏手掌,在開啟手掌,掌心裡身下白色粉末和幾粒黑色藥丸。
“你怎曉得………”阿醜本是不敢承認的,他怕少年再說要殺他的話。
“若沒人為我吸了毒,今日我且難醒了,不過餘毒未清……”少年把手心的幾粒藥丸吞了口中,到床上盤腿而坐,凝神運功,沒再言語。
一刻鐘後,少年動了身子,下床來,“珠子裡的丹藥可解百毒,給你倒是便宜你了。”
少年話落,屋門外響起敲門聲,“阿醜兄弟!可是醒了?嬸子做了早點,快起來吃些罷!”
阿醜要應聲,少年移身過來,擋在他身前,輕緩搖頭,阿醜半張的口就關合了。
“錦囊裡還些金葉子,也賞給你這窮奴了,昨夜之事將它忘乾淨!如若不然,只好將你殺了!”少年離阿醜很近,散落的髮絲劃過阿醜高腫著的臉,明明臉火辣辣的,阿醜卻能感到這髮絲是冰涼的,像少年昨夜的體溫一般。
阿醜只點點頭,少年笑容不變,轉了頭凝望窗戶,倏然間躍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