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WC婚紗店,現在找不到了。”萌竹訕訕地說。
“你現在在哪裡?”他緩了口氣問,心頭的惡寒卻依然沒有褪去。
“我不知道。”她的聲音裡透著迷茫。
“那你附近有什麼標誌性的建築?”他極力隱忍不發作。
她踮起腳,四處張望了一下,“KFC…”
“哪一家KFC?”他耐著性子繼續問。
“不知道…”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很無助、很委屈。
許其然的唇角溢位一絲難看的苦笑,可惜她看不到。他覺得自己強大的內心,突然間變得好渺小。他有種不祥的預感,恐怕要被折磨死在這個女人手裡了。
萌竹故作優雅地站在馬路邊,翹首企盼救星駕到。她心裡不服氣地想,以後在北京一定要廣結善緣,這樣迷路的時候,就不用害怕,更不用看某人的臉色了。
“唰”地一聲,熟悉的沙灘金色沃爾沃停在了她的面前,許其然冷著那張俊美迷人的臉,將上半身探向搖下的車窗,催促說:“快點上來,這裡不許停車。”
萌竹本想嚮往常一樣,“刺溜”一下鑽上車的,怎奈她今天的打扮實在不給力。為了不扯破裙子,不踩斷鞋跟,她只能邁著小碎步,扭搭扭搭地跨進車門。
她一反常態的舉動終於成功地吸引了許其然的視線,他甚至為此特地摘掉了太陽眼鏡,直勾勾地盯著她上下打量了一番。
繼被她午夜磨牙的怪樣嚇倒之後,他又一次感覺到了何謂“毛骨悚然”。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收回了視線,愕然問道:“你為什麼穿成這樣?”
“喜慶,淑女。”她面無表情,淡定地吐出四個字。她努力掩飾住心下暗湧的狂喜,雖然她早就猜到此刻的裝扮定然令她看起來氣質出眾、不同凡響,但萬萬沒想到,竟然連這個冷血的男人都對這身衣服感興趣。
“紅配綠確實很喜慶!”他抽了抽嘴角,狹長的眸子直視前方,不敢再隨意亂瞟。
聽出他話裡的嘲諷,萌竹上一秒還雀躍不已的小心肝頓時涼了半截,她悠悠地頂撞他說:“你見過婚禮穿一身黑的嗎?!”
他似乎被哽住了,不再說話。
許其然的車速很慢,上班高峰時刻的京城,路況相當擁堵。而最重要的,是他也不太清楚WC婚紗店的具體位置,只能邊開車邊留意道路兩邊的招牌。
“快看!快看!在那裡!”萌竹指著馬路對面打著WC字樣的婚紗店大招牌,激動地喊道。
許其然來不及將車停穩,她便急著以笨拙的姿勢跳下了車。
“砰”地一聲關上車門,她突然想起應該向許其然道謝的,於是她返身敲了敲茶色的車窗。誰知他竟然像沒有聽到一樣,開足馬力絕塵而去。
車尾揚起的一陣灰塵,嗆得萌竹乾咳了兩聲。
她走到婚紗店門口的時候,正好趕上店鋪的鐵閘緩緩升起。她急不可待,貓腰從半開的鐵閘下鑽進了大門。
“小姐,有什麼可以幫到你?”從門縫裡突如其來滾進一團花花綠綠的不明物體,著實令導購小姐瞠目結舌,她穩了穩心神,十分專業地向萌竹問道。
“呃…我找你們店長。”看著導購小姐一身標準的黑色職業裝,萌竹撇了撇嘴,心裡嘀咕著,又不是殯儀館,穿那麼黑做什麼。
導購小姐禮貌地笑了笑說:“我們店長還沒有到,不如您先坐下來等一會。”說完,她請萌竹在沙發上落了坐,又遞上了一杯茶水。
萌竹一邊啜著熱茶,一邊隨手翻著茶几上一摞婚紗照樣本。很快,她失去了耐性,暗暗詛咒放了她鴿子的可惡店長。
正當她轉著眼珠,百無聊賴地打量一排排婚紗時,一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從婚紗店裡間走出來。
“請問這位小姐,您找我?”姍姍來遲的店長聲如洪鐘,肚腩上的贅肉隨著丹田運力微微發顫。
素未謀面的店長據說是一位姓香名殞的女人,怎麼一轉眼變成大叔了?萌竹滿面疑惑地問:“你是店長?”
一進店便點名找店長,根據多年的從業經驗,中年男子認定眼前打扮怪異的女人是一位富得流油的大客戶,他諂媚地笑著說:“正是鄙人,請問您想拍婚紗照,是嗎?”
萌竹頭頂上的問號越來越多,黑壓壓的一片,她不得不再一次確認,“這裡是WC?”
中年男人點了點頭,很篤定地說:“是的,WonderfulCastle婚紗店!”
“Wonderful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