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頭,坐直了身子,淺淺一笑,“阿姨,因為我高考復讀了一年。”
“哦,聽暉暉說,你原來待在上海,不太願意回來工作?”
“是。”她簡潔地回答。
“那這次回來,有什麼打算沒有?工作上有沒有需要打招呼的地方?你們企業的副總,說起來我還是認識的……”
她禮貌地道謝,“謝謝阿姨,我覺得目前的工作我還比較適應,”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聲說道,“至於未來的打算……我想邊工作邊考研究生。”
她沒有錯過虞暉母親的眉頭輕微地皺了一下的表情。
“我媽就是這樣,嘮嘮叨叨的,”回去的路上,虞暉牽著她的手,“不過,我看她還蠻喜歡你的,說了好多話。”
“阿姨對我很客氣。”這是實話。
“你要考研的事,怎麼事先沒跟我商量一下?”他出其不意地問。
“最近幾天才有這個想法的。”
“你是不是又想出去?你爸媽同意了嗎?”虞暉的臉迅速沉了下來。
“他們都贊成,虞暉,我們一起考研好不好?”
他換了一個話題,“暫時不說這個。子言,陪我打球去吧。”
坐在體育館的休息區,她其實有點不自在。水泥灰的牆壁鋪天蓋地,看得人很壓抑,只好將視線一直凝視在球檯上。
打完一場下來,虞暉拿毛巾擦著汗,子言將一瓶水遞給他,眼角的餘光瞥到似乎有人在一旁打量她。
“唔,姑娘,”那人走近一點,“上次那個小夥子沒有陪你來打球啊?”
子言反應過來,僵了好一陣才搖頭。
“嘖嘖,那小夥子長得一表人才,球打得也不錯啊,可惜沒有機會跟他打一局。”
子言苦澀地笑一笑。
“他說的是誰呀?”虞暉彷彿漫不經心地問。
“同學。”子言知道自己的回答顯然不足以打消虞暉的疑惑。
“我認識?”他似乎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意思。
“你應該不認識吧。”子言別過臉去,連不遠處大開的氣窗都沒辦法令人透氣,這個空闊的場地忽然之間壓抑得她心慌。
“怎麼就不認識了?”虞暉的眼睛深黑如兩枚葡萄籽,一臉單純的模樣,額上的汗水還在隱隱發亮,“打球好的男生,你們那一屆能有幾個我不認識的?”
害怕他會說出那個名字來,那兩個字,是沈子言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勉強笑一笑,“好了,你話真多,看這一腦門子的汗,快喝水吧。”
虞暉忽然就笑起來,“你不說名字,是不是因為我認識他?”
心臟忽地一跳,難受得似乎要從心口蹦出來,她霍然起身,卻又立刻察覺到自己的失態,想歉意地笑~笑,卻擠不出一丁點兒笑臉來。
虞暉端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