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去。
這話因了顧忌誰都不能說,子三無視於這顧忌便不得不說。
何風走後,室內的氣氛漸緩些。一屋子人都喘了口氣,漸而又壓抑著,何風始終沒有同意。
穆東南倒泛出笑意來對子三道,子三,不管怎樣,你說對了。何老先生會同意。
子三點頭。道,爸爸,我一定傷害到他了。這些話太大逆不道了。責問的語氣對一個七十幾歲的老人。
穆東南說,這需要勇氣。
事情到這裡,又要點上個頓號,然而,這頓號後面的發展卻是燎人心玄。
耐不住時間流逝的無情,阿來的事已拖得太久。越想盡快要一個答案,
子三卻不安了,躲著林到洗手間裡把手裡舒亞的字跡洗淨。那是林說話時舒亞翻譯的何風的話,另有還有一行,向陽已接了蘇星去。阿東,一天平均兩包煙,工作時間十六個小時,決定和木子枚結婚。你應該要知道。
子三看到時是低著頭的,並未正視阿東一眼。更不看舒亞。
舒亞告訴她,但她能怎樣了?
子三穿著林白色襯衫,她習慣穿林的襯衫寫字,因袖子長而可有輕薄的質感。此時卻挽了袖子抽出藏著的相思鳥來,坐在洗手間的地板上,倚著牆壁。以手撐頭,靜靜的吞雲吐霧。
躲在洗手間裡一根接一根的吸菸。這個獨自的空間,美就美在靜溢無人,醜就醜在靜臥馬桶。
躲在洗手間裡一根接一根的吸菸。這個獨自的空間,香就香在香菸嫋嫋,臭就臭在暗流濤濤。
躲在洗手間裡一根接一根的吸菸。這個獨自的空間,真就真在憂心忡忡,假就假在真情深深。
躲在洗手間裡一根接一根的吸菸。這個獨自的空間,好就好在思緒慣通,壞就壞在黃梁一夢。
躲在洗手間裡一根接一根的吸菸。這個獨自的空間,易就易在燃滅瞬息,難就難在緣滅迅急。
林果然憤然敲門,子三感受到門的震動,嘆息著,把煙扔下。等煙味散開,便開門奪手就跑。
林習慣她的許多不良習慣,洗完頭從不擦乾水,日夜顛倒,時常做惡夢或見到飛蟲驚叫聲如鬼魅般駭人,進房間便赤腳等。但不能習慣她吸咽,她的病亦不允許她吸菸。
子三跑出了門笑著衝後面的林扮鬼臉,道,來追我啊。追不到。
一回頭卻撞到了阿東懷裡,阿東溫和的笑著扶住她,她卻僵硬住,一溜煙的跑開。林若無其事的掠過阿東接著去追子三
正文 何風妥協
阿東要走,卻見地下的香菸,相思鳥的牌子,殘餘著只剩下兩根。阿東撿起聞了一下,是剛剛子三身上的味道。
木子枚了樓下叫他,於東。
他便把煙放到口袋裡笑著答她。下了樓,然來是天兒發燒了。木子枚急得一臉緊張,手足無措。
阿東叫了莫城,還是晚上。醫生很快過來,打了點滴。說是,只是感冒了。這幾天好好調理便沒大事。孩子體質太弱也太小。再讓他感冒的話很危險。
子三和林都守著床上的天兒,天兒一直一直哭,還很是細嫩的面板皺成一團,淚水盈盈,落下來又滿了,怎麼止都止不住。林一直安撫天兒。子三問林,他的哭聲是不是很大。
子三靜靜的看,遠遠的看,睜睜的問。
林抱緊子三,子三哀求的望著林,乾澀的笑道,我抱一下他好不好,就抱一下,或許他就不會哭了了。
子三從未抱過體質極弱的天兒,一直是離音和木子枚兩個護士抱著,另外再有兩個醫生監護。並囑附林說,孩子心肺功能正常,卻極弱,最容易受感染,室內不能有別的味道。
子三因為時常昏暈,身上中藥味很濃,也不敢抱自己的兒子,從來都只是靜靜的看,甚至遠遠的看。或者不看。
林小心的自己先抱起來再輕輕放到子三手中,子三卻不接,眼裡噙著淚,竟顫抖了,低眸咬著唇,終於還是跑開了。
林追了出來,也不能說什麼話,只把她抱在懷中,不忍的吻她的眉心。唇緊緊貼著她額前垂落下來的髮絲。子三本來沒有眼淚,他這一吻眼裡淚影卻分明,就不落下,隱忍著所有感受。也不動一下,任林摟著緊緊的。
林環抱住她,似怕她逃了一樣。子三似醒悟過來,不露痕跡的睜開他,依舊木偶一樣的說,哥,你去守著天兒好不好,他沒有媽媽在身邊,有爸爸在身邊也許就不哭了,現在哭,等一下也不哭了。
林禁不住她眼中的哀求,便回到阿天的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