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麻煩要寫字來遷就我了。
林聽到她的聲音和氣息似軟了風力般,自己的心亦是酥軟著,泛著酸。他寫道,遷就兩個字,傷了我們的愛情。如果我對你的情有一點遷就,是對你的傷害。
子三看著,同樣心下酸楚,含淚道,其實我可以學唇語的。
林寫,你不用學。
子三便仰頭看著林傻笑。
林卻不能常如此的陪她。子三對何風這道蕭瑟的風景依舊沉迷。她的記憶裡有相似的單薄塵光。
心已不知覺靠近何風,或者說何風的香菸。
何風捲煙的右手並不靈活。他獨坐著捲了許久都因為手抖。把菸絲散了一地。子三在這些細微的動作裡看到她外公的無力和頹敗。她走近何風,就地坐在他身邊,兩人對視,子三眼裡一丘寧色,何風一如既往的憤世忌俗,以為子三要幫他來捲菸,正要說話,子三說,我聽不見。說著輕輕的拿起何風的手,以熟稔的動作按摩他兩只堅硬的手。她不知道自己按了多久,直到發現何風的手在她的手指下不自覺掙扎著動了。子三便放開,也不說什麼就走開,何風的手緩緩的倒出極香的菸絲抽出雪雲薄紙仔細的捲起。
他拿火柴點起煙,放到唇邊猛的吸了一口。唇角不自覺的揚起細微的弧度。
何風的手時常僵硬,這衰老的症狀將會越來越嚴重,子三皺起眉頭,想著到時何風不能自己捲菸的悲哀。
這是僅有的一次她和何風與病無關的交集,第一次。觸到子三的隱痛。
不料她與何來第一次的交集亦是如此。
她與何來的交流是同一類人的交流,這類人是嚴重缺乏安全感,害怕感情卷縮在自己世界裡的人。
子三和阿來微妙的區別在於兩人置身處地的感情,子三在孕育中靠近感情,而阿來在排斥中疏離。
何來對莫城裡的人有兩個是有明顯異常。都帶有不一樣的感情。
一個是小漪。這個單純天真的洋娃娃,何來對她有著明顯的喜歡,但他的喜歡藏覓著自己的真心。
一個是子三,他明顯感覺子三內心淡漠,和他是同一類人。他又害怕子三對小漪無血緣的母愛到頭到會傷及到她天真無設防的心。小漪越是天真單純,阿來對子三就越是心有所防。
然而他親眼目睹子三對小漪的愛,那還是兩個月前,子三剛吃何風的中藥,副作用劇烈,時常連床都起不來,樣子很是嚇人。一如枯草。偏巧小漪感冒了,還很嚴重,躺上床上打著點滴,子三硬是撐著要來守著小漪,時常小漪還在講話,她便伏在床邊睡著了。手裡還緊握著小漪的手。
而何來揣摩著子三的容顏,即使在病床邊,他怎麼也看不出子三的表情,沒有任何擔心的神色,依舊是淺淡的笑著。卻比小漪更像病人。阿來有著先天的敏感,某種稱之為預感凌模不清的感覺,那是種越是害怕受傷越是不敢相信的失衡感。
他是茅盾的,在相信的同時排斥。
他們的交集還是出現了。是在子三懷孕八個月時,她發現阿來吸毒。
阿來獨立的生活和孩子的身份,長期獨處和他近乎完美的掩飾,破綻幾乎洠в小D�搶鐧娜宋扌幕騁梢轡藪臃�F。某些蛛絲馬跡如若不是足夠關心他和對他有足夠好奇心的人決不會察覺。
子三發現阿來吸毒是因為小漪,小漪好奇心極重的總想玩玩阿來的瀾滄刀,這把瀾滄刀帶著特有的雲南風味,刀鞘上卻刻著怪異的骷髏頭。小漪從本性裡對骷髏頭害怕,卻對漂亮的瀾滄刀十分感興趣。
那天,小漪是去阿來房間裡做作業的,她時常要阿來教她,眼見瀾滄刀就放在書桌上,便一把拿過來,撒嬌的笑著讓阿來搶,阿來真跟她玩鬧著,小漪越發得寸進尺的竟然就從阿來口袋裡掏出了一包**,她並不認識。阿來搶回來,神色變得僵硬,不小心撞倒小漪。小漪從未見過阿來這樣,一時委屈的大哭起來。
子三是誤打誤撞進來的,她迷糊的走錯了房間,卻正巧看到阿來見到她後緊張的把手上的東西塞進口袋,連哭得傷心的小漪都不管不顧。他的反常讓子三猜不透,便抱著小漪親吻著柔聲哄她,一邊就抱她到自己房間,斜眼瞟阿來,阿來似乎鬆了口氣般更讓子三疑惑。
儘管覺得不對勁,只是單純如子三還不能把孩子和毒品聯絡到一起。
再次見阿來,他的眼神裡總有掩不住的逃避。對於聽不見的子三,預感比聲音的傳遞的更為直接,她隱約不安,便跟林商量,林也一直覺得阿來奇怪,只是也不能理會,又太過忙碌。林決定找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