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他常常覺得自己已經靈魂出了竅,像是死了卻又繼續扭曲地活著,好人不是好人,壞人不是壞人。他的心已經被潑上大桶的汙油,再也瞧不出原來的顏色,卻還麻木地做著許多之前從來未想象過的事情。
他現在明白了為什麼父親之前不將那些暗中的生意和勢力告訴他,因為他已經後悔聽了、後悔記了,然而他別無選擇。午夜夢迴,他全身冷汗,魘魅難收,每天對藍染笑著時,他的心裡都像有另一個人在抽自己耳光,他不但背叛了她對他的信任和感情,也徹底背叛了自己,欺騙藍染,就像在一下一下把他關於她的所有希望掐碎。
可是讓他離開父親,離開現在的一切他又做不到,他不能想象失去了盛安,失去了所有身家後自己會落到怎樣窮途末路的地步。他的意氣風發、英俊倜儻都會成為笑柄,這輩子他還沒有過過衣食不精、用度拮据、毫無地位的日子。
他瘦了,日日用酒精麻痺自己,他把雲流月捉到自己身邊瘋狂做愛,他找不到出口,撫不平心裡的矛盾。他也很久沒照鏡子了,不敢看自己現在的臉。
可是所有的事情就像踩進流沙一樣,一旦開始就再也停不下來,無論他怎麼拼命掙扎,還是一步步被絞下去、埋下去,他知道最終所有天光都會被滅頂,他將徹底無可挽回。
比如現在,他不願意,但頭腦依舊自顧自地開始審視、分析藍染。經理說她好像特別關注阿龍,這說明了什麼呢?
影片一遍遍迴圈播放著,穆希昊思索著藍染的事情,眼睛無目的地停留在畫面上。在那個揹著人的背影一閃而過時,穆希昊的腦中突然一跳,伸手按了暫停。他把畫面倒回,再次定格在那個模糊的一閃即逝的人影上,他的眉頭開始慢慢越皺越高,身體漸漸從靠背椅上抬起來,前傾向螢幕。
彷彿剎那的靈光乍現,穆希昊的心裡像激靈靈劃過一道閃電,瞬間那熟稔的感覺襲上他的記憶,這個背影,他見過!他赫然想起那天心情煩躁時心血來潮去看雲流月拍平面,一到就碰見那個攝影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