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護室了。”護士給她指路。
藍染站起來,對自己說,要去見他,不要難過。她走到走廊裡,扶著牆壁停下深深地呼吸,然後將滿臉的淚水大把地抹去,恍然露出一個笑容。
海城目前的狀況已經沒有搶救的必要,躺在層層玻璃隔離的病房裡,他所接受的只是維持生命的各種輸液和觀察。藍染穿上醫用服裝,被允許進去看他。
白色的病房,青色的儀器,醫院是這樣一個冰冷的地方,它有足夠的理智和漠然,看著來到的人們掙扎在痛苦和喜悅中,不為任何人所動。藍染從未想過有一天海城也會躺在這裡,像所有她挽留不住的人和事一樣。
她望著他陷在枕中的瘦銷的臉龐,再次有一種他好像要透明消失般的感覺,這感覺在她第一次與他一起救了咖啡館裡的人時就讓她印象深刻地出現過。難道從那時起,他就已經在不斷惡化了?
藍染腦子裡像嘈雜的光影斑駁,傷痛難言,冰涼的指尖幾乎比海城的手還要涼。
忽然,她感到他的手指動了一下,輕輕地、輕輕地握住了她的手。
藍染驚異地抬起頭,看到海城半睜開了雙眼,雙瞳漆黑如墨,深邃的目光正凝視著她。
“海城!”她失聲叫道,“你醒了?”
與此同時,她突然聽到病房裡所有的儀器都“滴滴”叫了起來,各種資料集體上升或下降,全部迅速地趨於正常值。
海城從被子裡伸出另一隻手,自己摘下了氧氣面罩。
藍染驚呆了。
“這是……醫院?”海城打量了兩眼立刻判斷出了自己的所在,不禁扭頭看著呆若木雞的藍染露出苦笑。
“怎麼把我送到這裡來了?”他赧然一笑,“對不起,讓你擔心了吧。”
藍染驚訝地說不出話來:“你……你好點了嗎?”
海城尚未答話,大夫飛奔了進來。
“天啊!這……這怎麼可能?”大夫站在海城的病床前,看著雜亂作響的儀器和資料,雙手亂舞不可思議地叫道,“怎麼會突然就恢復了正常?!剛剛,剛剛明明就是身體衰竭到了極限啊!”
大夫扔下一句“我馬上回來詳細檢查”,就匆忙跑出去叫人和弄器械去了。
海城無奈地看著他又驚愕又慌亂的背影,從床上坐了起來。
藍染完全無法理解發生了什麼事,忙按住他:“你不要起來。”
海城卻似乎已經恢復了精力,他想了想,問:“他們說我還有多久?”
藍染一滯,低聲說:“最多……一個月。”
海城聽到,微微垂下目光,沉默了一會兒。
藍染剛想說點什麼,海城抬起頭來向她慨然一笑,開始拔身上的各種針頭管子。
“你要幹什麼?”藍染大驚站起來。
海城已經解除了身上的累贅,掀背下床了。
他伸手像往常一樣摸摸藍染柔軟的頭髮,笑道:“時間怎麼能浪費在這裡?”
他在病房的筐子裡找到了自己的東西,胡亂塞在身上便回身拉起藍染的手:“小染……走吧,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你想知道什麼我會全都告訴你。”
藍染愕然,身子一斜,海城已經拉著她跑了起來。他們像一陣風般穿過醫院的走廊和大廳,身後傳來那個醫生還有護士們的驚叫阻止聲。
在車子起動飛馳出醫院大門的時候,藍染看到那醫生徒勞地奔到大樓門口,猶在呼喊他們。
第42章 42
驟雨狂涓,電閃雷鳴,雲流月一直沒睡安穩,半夜兩點多,大雨終於停了,層層暑氣被剝退,夜晚的風帶著水氣涼涼地降下來,竟也有了絲冷意。
雲流月翻身時發覺身側空空,睜開眼睛,穆希昊果然已經不在床上了。
她起身,一邊將柔白的絲綢睡裙的吊帶撥到肩上,一邊走出臥室。
書房的燈亮著,從微開的門裡望進去,穆希昊又獨自一人坐在書桌前,筆記本的亮光映在他臉上,臉色陰沉難辨。
這裡是穆希昊的一套複式豪華公寓,最近他常愛帶雲流月回來過夜,但每天晚上他都難以成眠,半夜常獨自到書房枯坐到天亮。
今天晚上,他再次開啟盛安失火時候的監控影片,心思卻漫無邊際地縈繞在藍染身上,經理最後一個打給他的電話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
自從父親穆慎行對他說要留意藍染的以後,他便暗暗吩咐了公司的人注意她的行為,雖然他還不知道為什麼,但父親顯然大有深意。這些日子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