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幾乎握緊拳,極力壓抑著狂烈怒火。
“作為一個父親,我有權力過問自己兒子的私生活;作為公司董事,我更有義務去維持公司的形象,你所做的那些事,有哪一件夠資格得到我的認同,讓我尊重?如果你不是我兒子,連一眼我都不會看!”顏淳盛猶似掌握生死大權的帝王般居高臨下,藐視著親子的一切。
顔海勳的心早已被父親的冷眼利語穿出千瘡百孔,全部的力氣抽離了般,渾身血傷,陷入絕望,他倒退一步,“對,我永遠都不會得到你的認同,對此我早就應該清醒,如果你不是我父親,我不會允許你用言語這樣來傷害我,但即使你是我父親,你今天說的這番話,已經是我能容忍的極限!”
“極限?”顔淳盛亦被兒子的言語激怒,理智散去一大半,惡毒的以牙還牙,他再度冷笑,“還有件事情我也順便告訴你,那個向子紗,你母親在今天就已經遣她離開域城,你回去,不會再看到她。海勳,作為你的父親,如果你認為我的態度對你是一種傷害,那麼你的母親,你一直最敬愛的,最疼愛你的母親,她也不曾有過一次認同你所做的一切,溫慈母愛的包裹下,是對你所有行徑和戀愛物件的不滿,她會用自己的方式讓你回到她認為正確而光明的軌道上來,而我,不會有那個耐心,就如你自己所說,你不是我理想的兒子,我早已不對你抱任何一星點兒的希望!”
“你們——”從來不曾想過母親居然會這樣對他!他驚了又驚,痛了又痛,張著口,能量耗盡,已經無力反擊,他抿緊了唇,臉上的線條繃直,握拳的手一再再緊握,想要保護自己,卻還是痛了自己的心。他無言望了父親一眼,那裡頭,包含太多,有痛苦,有絕望,有怨懟,有怒氣,他突然撇開頭,疾步走上樓。
作者有話要說:
☆、3。5——誰是你的童話城(Ⅱ)(2)
顔淳盛微閉雙眼,仰靠沙發上,繃緊的臉部線條卻沒有真正鬆懈下來。
沒兩分鐘,樓梯就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他睜眼,看見兒子一言不發直衝大門。
“你要去哪裡?”他霍然起身,大聲喝道。
顔海勳停下疾步,望了父親一眼,面無表情:“這不關你的事。”
“如果你走,你就不再是我顔淳盛的兒子!”顔淳盛瞥見他抓在手上的通行證,勃然大怒!
“我曾經是你的兒子嗎?這二十七年來,你有哪一天,像一個父親對待兒子那樣對待我?”顔海勳冷嘲一笑,心已哀死,他還有什麼可在乎?絕望和傷痛留在眸中,散不去,心痛到麻木,不會跳,像死掉。
他要離開這裡!
現在!
不再理會自己的父親,他疾步推開家門,沒有任何留戀,大步一跨,消失在門口。
顔淳盛怫然坐下,繃緊的臉部線條,暴突的青筋,更冷更硬。
黑色的海風從四面八方灌進來,一再而再刺激他還在傷痛抽搐的神經,趨於麻木無知覺的心卻因凜冽的風一點點復甦起來,深刻體味這一刻的巨痛。他要離開這裡,回到她身邊,就在今天,他已經等不下去,在被父親的冷言戾語不斷的射擊打傷後,唯一能讓他感到溫暖的地方就是她的身邊,如果要他放棄所有一切才能和她在一起,那就統統放棄吧!
嗚咽的黑風煽動了他的淚水,黑暗中,兩條淚痕猙獰的刻在他的俊容上,直流而下的滾燙淚水讓他永遠抹不掉,無法迴避這痛。
沿著海岸線飆弛,他要去港口。最後一艘開往海都的輪船半個小時後就會開走。
他抬起頭,止住那淚水,他不懦弱,淚水不是屈服,而是不必再去無端的忍受父親對他的種種不公,用淚尋找一個宣洩口,至此以後,為已經下定的決心,他要更堅定。
他平息了心頭的波湧,不再讓那份傷痛遺留,他伸手摸索,尋找手機,這一刻,只想聽到她的聲音。
一個低身,一個抬首,一束強烈的白色光線,一陣尖銳刺耳的摩擦巨響,一聲聲失控惶恐的驚叫聲,彷彿只一秒,電火花石間,他的身體連同車被震起,翻到道路的護欄上,跌下,滾向暗夜中的海岸線。
疼痛都在一刻間全部被抽離。
黑色,是他最後,唯一的意識。
他猛然睜開眼,額頭頸間已經驚出了一層晶細的汗珠。
只是一時累困,靠在沙發上小憩,飄來的夢又將他帶回那些黑色的記憶中。
他不是總會去記起,只是很偶爾的,大腦程式會自動回放這一段被他遺棄過,卻過於深刻的記憶,他不再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