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妃嬪也不像尋常宮人,自己住了一個小院落,雖然只在皇宮偏遠一角,卻也顯得地位特殊。看她的談吐舉止,都落落大方頗有氣質,顯然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一時之間,還真難猜出她是何方神聖。
“若魏大夫真能在太醫院就職,那就太好不過了,”李芳蘭笑容溫和,“相信以您的醫術,一定能勝任。”
“多謝吉言,”未晚站起身打了個揖,“魏晚就先告退了,希望在這宮裡,後會有期。”
“那怕又是我這多病的身子要勞煩大夫您了,”李芳蘭笑道,“宮裡的路不好認,我讓綠珠送你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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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大夫,再往前就是擺賞月宴的瓊華殿,綠珠先告退了,良辰美景,祝您闔家團圓。”
未晚聞言一怔,瞅著綠珠漸漸遠去的身影,愣在原地半天一動未動,心中酸澀難當。
闔家團圓麼?何以為家?何處是家?
“你去哪了?說好了在這等,半天也不見人影。”一道清冷的聲音傳了過來,卻是謝欽,站在幾步開外的地方靜靜瞅著她。
三十九章覆水
“西邊漱玉齋住的是什麼人?”未晚直截了當地問他。
“太子乳母李芳蘭,皇上是前朝大將時她是已故皇后的陪嫁丫頭,本來已許配給一位副將,但未待成婚丈夫就殉職沙場,皇后過世後她一直撫育太子,故受封‘芳蘭夫人’,”謝欽瞅著她,目光銳利,“怎麼了?”
未晚坦誠以告:“方才我在御花園碰著她心疾發作,便替她診治了一下。”
“你還記得那日在漠北酒樓裡戴紗笠的男人麼?”謝欽淡然開口,“那是她弟弟,李瑜。”
未晚一怔,想起那人陰柔俊美的面容,似乎與李芳蘭頗有點相似之處。
這時有人聲傳來,卻是容湛和一名衣著華貴的婦人緩步而來,身後跟著幾名宮女太監。
未晚瞧見了這陣仗,跟在謝欽身後行了一禮:“民女魏晚見過貴妃娘娘和雅王。”
蕭貴妃微微一笑,一雙妙眸清冽如水,靜靜地瞅著她:“就是你救了湛兒兩次?沒想到還是個這麼水靈俊俏的人兒,年紀輕輕就醫術了得,真為咱們女兒家爭了口氣。”
“謝謝娘娘誇獎,魏晚不敢當。”未晚從容回道。
蕭貴妃點了點頭,似是對她不卑不亢的態度較為滿意,“這園子裡夜冷風涼,都隨我回宮吧。”
暖閣裡,四處點著亮燦燦的描金大紅燭,地上還置了紗燈,只照得室內明如白晝。從外頭進來,暖暖的空氣便籠罩上週身,鑽入呼吸,帶著點甜膩的香味,叫人覺著有些壓抑。
“湛兒已經把你的事都跟我說了,趕明兒我就跟太醫院陸院使舉薦一下,這幫太醫的心思如今都不在看病上,整日光顧著做人為官了,宮裡誰有個病痛,都是開些個不輕不重的方子,只求無功無過,反正怎麼容易脫責怎麼來,去年好不容易出了個張順仁,本事膽量都可以,卻和宮妃不清不楚,惹得皇上大怒,你是女子,聽湛兒說行醫又有自己的一套原則規矩,進了太醫院要盡本分好好做事。”
“多謝娘娘,魏晚一定不會讓您失望。”未晚答道,聲音清亮,燭火下的面容籠著一層光澤,明豔非常。
蕭貴妃的視線落在她臉上,竟是不由一怔,良久她才道:“魏大夫是個姑娘家,平日行醫想必有諸多不便才著男裝,但往後在宮裡進進出出的人多嘴雜,還是換回女裝為好。”
未晚還未應答,她已經吩咐左右宮女:“你們兩個把前幾日我剛做好的那件紫色緞織暗花袍拿出來給魏大夫換上,至於那些環佩飾物你們看著怎麼搭配好看就儘管用,都是我賞給她的。”
未晚剛要推辭,那兩名宮女已走到跟前恭敬地候著,她只好再次致謝跟她們離開。
等到她再次出現在眾人眼前時,在場人均是一愣,目光都落在她身上久久未動。
蕭貴妃輕咳了一聲,淡淡一笑:“果然是個傾國傾城的貌。”
未晚面上微燥,“娘娘謬讚,未晚這點薄資怎及得上您的風華。”
謝欽聞言笑道:“這你就說對了,昔日皇上曾題詞‘潤玉籠綃,檀櫻倚扇,含笑羞煞滿庭芳’,說的就是娘娘的國色天香。”
未晚瞅著蕭貴妃因他的話蛾眉舒展,心中暗自意外——瞧他那平日冷傲的樣,該拍馬屁的場合是一點兒都不含糊。
再看容湛,卻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