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蒼涼,就笑著打趣,“要不溪哥你給我找個小女婿兒,會開車的,那不也一樣能滿足我的願望了?”
蘭溪就呲牙咧嘴的。也說不清為什麼,就莫名其妙想到天鉤方才那氣哼哼的樣子上去了——蘭溪就一皺眉,轉頭走開,“爹,我回去了。太晚了。”
“誒溪哥你等會兒,我找個人送你!”杜鈺洲眼見著那邊比賽就要完事兒了,自己脫不開身,就急得嚷嚷。
“哦沒事,我打車回去。”蘭溪就自己悶悶地朝前去。
她又不是花朵般柔弱的那種女生,她才不怕走夜路呢。
走出人群,沿著盤山路一直向下去,眼前就是山下的萬家燈火。蘭溪就深深吸了口氣,故意振奮自己,跳起來大聲向山下喊“喲喲喲嗬……”然後聽著山谷間的回聲,傻傻地笑著。
看,永遠當小孩子,該有多開心。只管做自己想做的事兒,不必在乎形象,不必管旁人的眼光;真要讓她去做尹若她們那樣的女孩子,笑不露齒、言行矜持,那還真不如先掐死她算了。
於是她這樣的女孩子,就也活該沒人注意吧。於是自從進入青春期以來,她早已習慣了當尹若這朵嬌花身畔的綠葉。每一個從她們身邊走過的男生,都是將眼睛只落在尹若身上,他們費心打聽的也都只是尹若的名字、愛好……就彷彿,蘭溪和蜘蛛從來就只是空氣一般的存在。
尹若是姐妹,蘭溪心中並無不平,她願意替尹若做這些事兒;可是獨自一個人的時候,也難免會低下頭來,獨自舔一舔女孩子自尊心上的傷口。
舔完了,就趕緊用自己的“蒲公英心態”來敷上創面,然後她就又是一朵普通卻強悍的蒲公英了。就算明知自己也是一朵花,卻要拿出野草一般的強韌,這才是她最想要成為的哪一種。
山風浮來,吹亂蘭溪蓬蓬的短髮。髮絲攔著視野,將橘紅的路燈光也切成絲絲縷縷的。身後就忽然響起馬達轟鳴聲,有人叭叭地按喇叭。蘭溪轉頭去看,天鉤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把著車門框,身子微微向外傾,痞氣地跟在她後頭。
“你幹嘛?”蘭溪防備起來。
“剛跑完。車子熱過了不好馬上停,還得慢跑一圈,讓機器自然冷卻。”他漫不經心地說,“你下山啊?順道送你下去吧。”
“不用了。”蘭溪向後退開。
他就眯起眼睛來望著她,“誒你不會是怕我吧?”
“我怕你?”蘭溪心底的鬥志騰地就燃燒起來,“你腦袋有毛病吧?”
“那你倒是上來啊。”他挑著唇角笑,“你不上來,那就是怕我。”
“上就上!”蘭溪咬咬牙上車去。
他踩下油門去,風從迎面一下子湧過來,撞得蘭溪的臉頰冷冷地疼。
他一邊慵懶扶著方向盤,一邊從後視鏡裡望著她,沒話找話地說,“你們三個平常不是形影不離的嗎?怎麼你來了,另外兩個卻沒見人影?”
蘭溪就坐在徹骨的冷風裡,忍不住冷笑了。就知道他追上來,無事獻殷勤,為的不過是打聽尹若。
。
打斷蘭溪回憶的,是月明樓扯著的水管子與地面摩擦的聲音,沙沙地,像是他手裡舞著一條長蛇。
他也閃掉了外衣,只穿著一件舊T恤,露出手臂上賁張浮凸的肌肉。
蘭溪其實有一點喜歡看男人穿舊衣裳。新衣都因為有稜角與簇新挺括的纖維,而與主人保持著一定的距離;而舊衣則早已臣服於主人,更為服帖主人的身子,也更體現主人的氣場。
這樣子的他,讓蘭溪喉頭微緊。蘭溪便走上去想要從他手裡接過水喉來。原本,他也說是讓她來洗車,哪裡有讓他親自動手的道理?
月明樓卻不將水喉給她,反倒盯著她,微微挑起了唇,“你還真是一朵行走的蒲公英。剛剛杵著,發什麼呆呢?”
蘭溪心虛,卻也忍不住回嘴,“你管呢。”方才回憶裡的憋屈,還在她心裡梗著。
月明樓忍了忍,“我噴水,你打泡沫。”
“哦。”蘭溪認命地去拿泡沫。蓮花跑車溼淋淋地更好看起來,蘭溪心裡不由暗歎:果然清水出芙蓉。
月明樓噴完水後就到一邊去,靠在牆上抽菸,眯著眼看她這邊。蘭溪也不敢指望他幫忙,就小心地用海綿將泡沫在車身上一點點推開。高一點的地方夠不著,幾乎要整個身子都貼上去,蘭溪捨不得身上這件職業小西裝,便脫下來放在一邊。只穿了裡頭的襯衫,挽高了袖子,小心而又賣力地推泡沫。
總裁說他的車子都是他老婆,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