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帶拉鎖的衣服全都揪出來,扔到地上,一件又一件。她從前不知道自己有這麼多帶拉鎖的衣服。一定是因為懶才買了這麼多!也就是因為懶才給了那兩個混蛋猥褻自己的機會!
把拉鎖的衣服都捲起來,她像狼一樣吼叫著躍出家門,轉到樓梯間,嘎地拉開垃圾通道,把衣服塞進去,但是通道太小,衣服塞在當口,她用手使勁往裡面塞,用盡全身的力氣塞進去。終於聽到悶悶的一聲響,衣服都終於掉落下去,揚起的灰塵撲打到她的臉上。她隨手關了通道的門。“砰”的聲音那麼響。
左夫一直看著她。他希望她發洩出來,要麼大叫要麼大哭,但是不要沒有任何的表示。寧靜有時候就像是火山噴發前的狀態,讓他完全沒有準備,萬分恐慌。現在她終於喊叫,倒是好事。
她走進屋裡,開冰箱的門,拿出一隻大碗,又拿出很多冰淇淋,香芋味的,巧克力味的……很多口味的一球一球都弄到碗裡,用勺子搗碎,篤篤的聲音敲擊在左夫的心上,每一聲都讓他的心抽動一下。
她開始吃冰淇淋,用勺子盛出一大口塞到嘴裡。冰淇淋冰凍的太久塞在嘴裡很硬,很久都不融化。牙齒和舌頭立刻被冰凍的麻木了,
她沒有等冰淇淋化了,就又塞進去一大勺。
她說過,甜品讓人心情愉悅。可是,吃下去這麼多怎麼沒有一點愉悅的感覺?
他聽說喜歡吃甜品的人心事淺。可是,她惡狠狠的把冰淇淋塞進嘴裡的樣子怎麼會是心事淺。
“未言,別吃了。吃點飯吧!”
她還是繼續塞冰淇淋在嘴裡。
她的手機響了,她不管。左夫拿起來,看到名字,小心地說:“是爸爸。”
放到從前她一定鄙視他,然後切一聲,說“是我爸爸好不好?你臉怎麼這麼大呢!”但是現在她什麼都不想說。
“父親來電是否接聽”的字樣在螢幕上閃動著。她一直稱呼父親,她覺得父親要比爸爸來得尊重和親切。還記得在初中的時候,學過《背景》之後,她回到家裡,把書卷了做成“麥克”採訪她的父親。“父親,請問您覺得自己長的帥嗎?”
父親就笑而不答。
她繼續問:“父親,請問您覺得您此生最大的自豪是什麼?”
父親就拿手指指她。她得意。說:“父親,請您談談您沉魚落雁的寶貝女兒吧!”
父親就終於笑了,用了經典的外交詞令說:“無可奉告!”
父親,永遠像她心中的一座山,可以依*,可以敬仰,永遠永遠。
但是現在她不敢接父親的電話。父親此生最大的自豪是她,她又是否真的讓自己的父親自豪過呢?她抬起眼睛看左夫,有乞求的神色。他明白,說:
“好的,我來接。”
於是他恭敬地站起來,握著電話說:“伯父您好!是的,未言她在洗手間裡……我們一切都好,您的身體好吧?嗯,天氣轉冷了,您要注意身體。您放心,未言挺好的,年底了工作有點忙。我會好好照顧她的,您放心。等她不忙了我們回去看您。好的,伯父多保重!”
他把電話結束通話,解釋道:“伯父就是問問你工作怎麼樣,沒有別的。”
她沒有其他反映,繼續吃冰淇淋。終於吃到胃痛,心臟也開始不舒服起來。於是她回到房間去睡覺了。
她睡的極不安穩,夢裡都是媽媽的招呼,媽媽伸手要拉住她的手,她極力想拉住,卻怎麼都觸碰不到。媽媽總是不斷提起藥,“給媽媽拿藥”、“給媽媽拿藥”……
她終於就呼吸不暢,憋醒了。
她想起來剛才睡前心臟不舒服沒有吃藥,她要去吃藥。
她推開臥室門,整個客廳裡已經昏暗,她看了看牆上的表已經有7點半了。
左夫就躺在沙發上,兩隻腳搭拉到沙發外邊,雙隻手交叉放在胸前,一件銀灰色的襯衫已經褶皺得像塊抹布,他整個人都瘦了一圈,躺在那裡似乎像重病了一般,臉色發暗,胡茬都開始分明。他皺著眉頭,兩手攥著拳頭,鼻息急促。想來在夢中也沒有安寧。
她回去臥室拿了被子蓋在他身上,他輕哼一聲向沙發裡翻過身去,就好像剛剛做過手術的病人一樣,睏乏而且虛弱。他伸手抓了被子,彷彿已經被凍了一個世紀一樣,貪婪地抓了被子裹在自己身上。
她眼裡有水霧,水霧慢慢凝結成水珠,懸在細細的睫毛上,終於承受不住滾落下來。
她知道他幾天來都沒有睡好,每個夜晚都在病房門口吸菸。一顆接一顆,抽得急了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