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床鋪上整理床鋪,原來我的被她幫著拿上來了。
我驚得沒吭聲,這簡直不像是莊雨能做的事,她什麼時候管過別人啊。
我故意走到跟前,抬頭仔細又證實了一下,沒錯,是莊雨。
看什麼看,沒見過啊,莊雨沒好氣地說,給你鋪被子連聲謝謝都沒有,沒禮貌。
謝謝啊。我這才開口說。
你那個是什麼表情啊,你該不是懷疑我在你這兒偷東西吧。莊雨眉毛豎了起來,坐在床上手掐腰,一副老巫婆樣。
不是,不是,我可沒那個意思。
我回到閱覽室時,雨已經小了很多。徐輝的座位是空的,人不知去了哪兒,我輕輕地將傘放在他座位旁邊,便退了出來。真沒想到,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徐輝,這個向來很鄙視我的人,竟然主動借了我把傘,而且他先前顯然是有想和我道歉的意思,這個莊雨,一個自私絕頂的人,竟然會幫我拿被子,而且還幫我鋪好,實在是讓我難以接受。
原來男人和女人都一樣善變。
雨小了很多,但仍然淅淅瀝瀝,我用手擋在頭頂飛奔向教學樓。我低著頭,快到門口時,從另一個方向也正好衝出一個人,也是混身溼漉漉的,我們差點撞到一起,我忍不住“哎”地輕聲叫了一下,那人也正用手擋在頭頂,聽到聲音也不由得抬起了頭,正是徐輝……
第一卷 青春紀念冊 第五十九章 織女時代
證券課老師有事,臨時找的代課老師。
此人自稱姓王,一進教室,便坐在講桌前開始睡覺。一會兒,同學便悄悄地走得差不多了。等他醒來,班級裡只剩下十餘人,他也不問,而是拿了張報紙看來起來。
我捅了捅陳軍,讓他幫忙畫一副漫畫,是一個人從很高的山摔下來,摔了好多大包,樣子很狼狽,陳軍聽了,張大了嘴問我跟誰有這這種深仇大恨。我說保密。陳軍辦事很有效率,幾分鐘就畫好了。我拿過來,直接裝進了給蘇旭的回信裡,因為他上次正好提到爬山,說爬得很起勁兒,便想出這個辦法,捉弄他一下。
教室裡早就沒剩幾個人,我也索性也拿著信封走了出去,上郵局去。
張波後來跟我說,我剛出去,那老師便火了,走過去逼問她,出去那個女生叫什麼名字,她沒講,那老師便再問,她還是沒講,那老師問了好幾遍,她就是不吭聲,那老師橫了她好幾眼,後來鍾慧在旁邊答道,沈姝。那老師在筆記本上記下了,還說,這女生太可惡,竟敢當我面走。
之前走那麼多,他怎麼不記呢,我氣道。
人家不說了嗎,你是當著面走的,人家都是趁他睡著走的,主要是你不夠尊重老師。
張波接著興奮地告訴我,她跟她的筆友見面了,就是上次在廣播裡認識的,後來通了幾封信,兩人相約在長城公園。儘管“人海茫茫”,兩人又是初次相見。但是能夠一眼將彼此認出。他長得還不錯,可以用風度翩翩這四個字來形容。個子高高的,西裝革履的,站在人群裡簡直是一堆針眼大小的石頭上,突然放一瑪瑙,當時他手上還捧了一支玫瑰,那種驚喜簡直令人……她還越說越起勁兒。
那他認出你了嗎。
當然,張波聲音還高了許多,那還用說。
他也感到驚喜?我奇道。
那當然。張波得意地說,他不知有多高興呢,一直笑得合不擾嘴。
真的?
當……哎,你總問這些廢話什麼意思啊,有話你直說。張波不悅,跟你說話一點勁也沒有,盡掃人興。
你們看電影了。
沒有。
上公園散步了。
沒有。
去吃飯了?
沒有,你又開始問廢話了,我是那愛慕虛榮的人嗎,第一次見面怎麼會讓人家掏錢,你小看我張波了,我不會做出那樣的事。
這怎麼能是廢話呢,那你們幹嘛了,光聊天,就站那聊。我不信。
說你俗,你總不承認。張波說,人家哪像咱這麼閒,人家跟我沒說兩句話,就得回去忙了,人家有工作的,事業單位的,很忙的。
他,他走了?
嗯,張波點頭,他說他單位特忙,這是趁上班時偷偷溜出來的,時間太長,怕他的同事隱瞞不住。
他說的時候是什麼表情。我遲疑地問。
當然特別高興了,瞧你問的,他一直盯著我看,然後不停地說見到我真好,真好,真好……一連說了好幾遍呢。張波笑意連連,臉上泛起紅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