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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用行動去證明,暴力是最好的解決方式,誰強誰就是贏家。
可這一切,被一個人改變。一個讓我這十年都如同生活在煉獄中,捆紮了我手腳的男子。
他比我更狠,卻又比誰都善良。
那些日子裡的清晨過於簡明,或許有花紅吐蕊,紫蝶逗情,也似乎燦爛的霞光拐了彎般地打在他的身上。我只記得翠綠的香樟下的兩人,一高一低,不需要一景一物的襯托。護士紅著臉討好般地為了尋找話題,她告訴我,那個輪椅中的男子,昏睡了兩年了,一輩子都不會再醒來,另一個男子,基本上每個週末都會來。
我詫異地開啟窗戶,或許驚動了座椅邊的那人,他並未回頭,只是起身將輪椅推得遠了,輕緩地,像是怕打擾人般移到另一顆樹下。
我詫異因為我一直以為,那輪椅裡是一位女子,或許因為疾病的原因剔短了頭髮也未可知。可居然是個男人。
同性之戀,我常聽說過,以為那不過是□的畸形發洩。
可他,又是為了什麼?
那時我對同性戀,有著很深的排斥和鄙夷。
我製造機會,與他結識,這是一個像冬日暖陽一樣讓人感覺溫暖的人,純淨,善良。
這些並不足以吸引我。
可卻不知,他的魔力到底在哪裡,似乎永遠不卑不亢,卻又比誰都自信驕傲。就是這樣一種矛盾的感覺。
造化捉弄,幾個月的掙扎過後,我自甘墮落到我所討厭的行列之中,我承認我或許是世人所說的同性戀。為了他,我想試一試。二十多年來,我惟獨沒有去觸碰愛情,我從小就知道我要成功必須要避諱的東西。我想知道,在感情上,我能不能全勝。
後來,我找到機會,欲強行逼迫他,我想擊垮他那不知從何而來的自信。我承認,那是我一生中最重大的一次失誤,至少,在我經歷的這許多年裡,給了十年悔恨的一件。
我早知道他行動不便,我以為他難以逃脫,那日他全無反抗,只瞬間變了臉色,他只說,你會後悔的。
我從來都是愛挑戰的人,把他的話拋在腦後,狂妄地吻了他。
我的動作尤其地激烈,他臉上的表情,充滿了鄙夷,卻依舊冷靜地不似凡人。
我都錯覺地以為,我是十惡不赦的。
最後的關頭,我止住了。我慶幸我的理智,也痛恨我的理智,否則沒有接下來的十年的糾纏。。。。。。
西聯股票在交易時被人動了手腳,交易的最高峰股民紛紛拋售,剩下的股東像是一下子變成了親兄弟般合股彈劾我。往日我斷定了生性狡詐的他們斷不會相信別人,冒這個險來制衡我,哪個都擔心一旦失敗,自己可能會被我啃得骨頭都不剩。
這一次,破天荒地,我被彈劾了,手下的公司不是因為業績不好,竟然陰溝裡翻船,是在股市裡被股民生生地剝皮抽筋。
各方面的危機迫使我不得不放棄西聯的執行董事職位。
我調查了一年,發現了幕後主使人,竟然是一個我做夢都想不到的大學的老師,這種大門不出我二門不邁在幾次閒地上誤人子弟的腐朽家。
手下送來他的資料時,我先是被名字刺了一下,看完資料,我熱血沸騰地,將這些東西全部燒掉,連帶著將所有有關記載他資料的網站全部銷燬。我知道支付一筆醫療費還有如此奢華高檔醫療服務需要多少資金,我早該想到,他並不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大學老師而已。也許,那只是為了贏得更多時間照顧病人的幌子。
僵持了許久,我始終沒有獲得西聯的主權。
我的優點是狠,可是對於他,我下不了手。
他是一個對手,我竟然奈何不了。
我心中憤怒,上天似乎有意幫我,那個植物一般的男人居然頹萎地想快要死掉一般。
我從未見過他慌亂,像個孩子一樣,時常發呆,然後又馬不停蹄地為拯救言殷瓷奔波。
居然,我的腎成了他的救命稻草。
我有意屈辱提出了苛刻的條件,我讓他與我出櫃三年。
他居然答應了,聽到這個答案時,我的心被狠狠地傷了,我在他心中竟不比一個要死不死的人,挖我的腎臟他眼都不眨一下。
他說:“你願給,我需要。”
那時我終於知道,善良的外表下他比我,更狠毒。
那三年,我用盡各種手段想要降服他。我以為強迫是莽夫所為。
整整三年,我以為我的真心能打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