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大雄寶殿時,妙如手撐殿門歇了半天功夫。
“妹妹,你不要緊吧!多久沒爬山了?”明儼在旁邊等著她。
“看你汗不冒氣不喘的,肯定天天在練,今日在這兒等著妹妹呢!”稍稍理順了氣息,妙如抬槓起來。
“嘿嘿,這叫作未雨綢繆。誰知道你哪天有空要來比,反正也要鍛鍊身體的。”明儼也不掩飾,老實承認了。
妙如想了一會兒,正要回嘴,旁邊來了一位婢女,朝著她施了一禮,朗聲問道:“請問這位,是鍾探花府上大小姐嗎?我家夫人請您過去一趟。”
“你家夫人是……”妙如頗為驚訝,朝她來的方面望了望。
“我家夫人是前工部尚書,現戶部尚書謝閣老之妻。幾年前府里老夫人的壽宴上,奴婢曾見過姑娘。”那丫鬟耐心解釋道。
妙如仔細打量了她片刻,是覺得她有些面善,遂點點了頭,戴上剛才透氣取下的面幕,朝明儼示意了一眼,跟著就過去了。
“妹妹,等等。我陪你過去!”明儼還是覺得不放心,追了上來。
妙如停了腳,等了他幾步,兩人一起跟著那丫鬟,朝偏殿的廂房那邊走去。
鍾家兄妹到達目的地時,一位少年正好走出來。妙如抬頭望去,認出他竟然是謝玉廷。
她忙俯首屈膝,朝對方微微福了一禮。
的確是謝家人在此地,妙如回過頭去,朝明儼囑咐道:“裡面怕有女眷。哥哥你還是在外頭等我吧!”
鍾明儼點了點頭,依言守在了廂房門口,跟謝家公子一左一右立在外面。
進到裡面,除了謝夫人程氏外,果然還有一人,是以前見過的謝玉琪。
朝程氏行完禮,妙如又跟她女兒相互見了禮,接著就跟她們寒暄起來。
“夫人怎麼帶著妹妹來江南了?!也不知貴客到了此地,都沒上門拜訪夫人。罪該萬死!”她客套道。
“我們也是剛上靈慈寺。送琪兒她外公告老還鄉,回京之前。想來淮安拜拜這裡的菩薩。聽說,你父親的學館開張了,也沒到場祝賀一下,實在是失禮。”程氏眼底浮上笑意,跟她解釋道。
妙如笑道:“開館是去年九月的事了,也不趕趟,沒機會請夫人喝杯水酒,確實有些些遺憾!”
“外面的那位公子。是你本家的族兄?”程氏問起明儼來。
“稟夫人,他是妙兒的同胞兄弟,去年年底才尋回來的。”妙如也怕人誤會,忙解釋起他的身份。
“同胞兄弟?侄女你是指……”謝夫人有些意外,鍾家的情形,她再清楚不過了。
“就是跟妙兒同時誕下的雙生哥哥。”接著。妙如就把怎麼尋回明儼的經歷,說與了程氏聽。
“真是奇事啊!想不到忠肅公早就有後了!”程氏感嘆道,隨即又興奮起來,“家父聽到,鐵定會高興。能不能讓嬸嬸見見你哥哥?”
點了點頭,妙如就出去了。謝玉琪則躲到了屏風後頭。
沒一會兒,程氏見對方領來了位年紀相仿的少年。
在妹妹介紹下,明儼忙朝謝夫人施禮問安。對答了幾句,就退到外面去了。
“鍾探花生了對好兒女,真讓人羨慕。”替他們骨肉團圓感到高興,程氏喟嘆道,“沒想到你父親這趟辭官回鄉。收穫還不少。家父一直在挺他惋惜來著,令尊現在過得還好吧?!”
“勞煩太傅老大人掛念,夫人您的關心。父親如今雖為教書先生,比在京中為官時,好似精神還強上幾分。想來,傳道授業才是他的興趣所在吧!”
“這就好!你謝伯伯在家裡,也時常感嘆,說朝中如今多事之秋。若多幾個像你父親那樣,淡薄名利一心為民的官員就好了。也不至於罔顧邊境百姓安危,只知一味退縮,竟主張納幣求和。”
“納幣求和?不是打勝了嗎?怎麼還要納幣!”妙如大感意外。
“侄女的訊息有些落後了。前幾場是勝了,後面節節敗退,如今相持起來了。玉廷他表哥都失蹤半年了,也不知是生是死,婆母眼睛都快哭瞎了。這不,非要回江南來,到大姑姐墳冢前奠祭,要她保佑兒子平安歸來。你謝伯伯好說歹說,總算勸住了。玉廷玉琪還向他們祖母保證,上靈慈寺這兒,陪我吃齋唸佛一個月,她老人家這才肯依。”說著,程氏竟掏出帕子,抹起眼淚來。
妙如心裡駭然,忙寬慰道:“鎮國公世子定會平安歸來的。聽師傅說,他以前經常來寺里布施,佛祖定會保佑,天底下善心虔誠信徒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