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看都有些古怪。
“這件事情你就這麼算了?”他問我。
我長嘆一聲:“不算了怎麼辦,現在競爭壓力那麼大找工作也不容易,再說CPI那麼高,要我怎麼好意思賴去家裡蹲大學碩博連讀。”眼下之計,也只能早晚燒香,自求多福,少和趙大媽接觸比較好。
然後又不好意思地朝歐海文道:“對不起,害你被我嘮嘮叨叨那麼久。”
“那有什麼,我們是朋友嘛。”
“是朋友啊,那你告訴我下面你又要把我綁架到哪裡去?”
“到哪裡去啊,等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他不再說話,而是一徑專注開車。一旁的我百無聊賴地將他的俊秀無雙的側臉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後驚覺,才頗為不好意思地轉頭看車外的街景。
街燈上方有模糊的光暈,一盞一盞地飛快地朝後退卻著,連綿成一大片流光溢彩,襯著濃重的夜色,好似燈光照射下璀璨熠熠的金絲繡黑天鵝絨布一般。
我彷彿被催眠似的,無意識地次第數著“1、2、3、4……”,然後,終於在被一連串的不思議事件折磨以後,不知不覺睡去。
彷彿是上一秒才閉上眼睛,下一秒就被人捏著臉孔吵醒。那雙手還不放開,繼續力氣不小地把我整張臉左搓搓右捏捏,玩得不亦樂乎。
“顏菲菲,醒醒,我們到了。”
對此我的反應是揮手一記如來神掌,這才睜開眼睛朝著駕駛座上的人獅子吼:“歐海文,幹嗎捏我,很痛啊!”然後揉著腮幫子打量車外景色。
車子停在某幢頗有些年代的小洋樓前,我打量被燈光烘托得雍容華貴的斑駁磚牆,然後目光移到門口銅牌上。眯起眼睛費了好大功夫才看清“XX會所”四個字。我恍恍惚惚地憶起,這裡不就是各大小資報中連篇累牘介紹的“老上海流金歲月的見證“,“高尚人士聚集之地”嗎?
想到這,不由自主地把背挺得筆直。
有機靈的門童跑上來,隔著窗玻璃微微俯首,面容恭敬嚴肅如倫敦管家:“歐先生。”
歐海文把卻只是把手放在保險帶上,一動不動地發呆。過了好久,又看看我,才和門童說:“告訴他們我今天有事先走了。”隨後又發動了車子,揚長而去。
“你不進去啊?”我問。
“嗯,送你回家。”
“啊?”不明白,他似乎約了人的樣子,就這樣爽約不要緊嗎。
“你看上去很累,還是早點回家休息吧。”
我讓他送我到小區對面的街口。低頭去解保險帶的時候,恰巧他亦將手伸過來,就這麼不經意地碰觸在一起,他和我似乎都愣了一下。
“我來。”最後是他率先平靜道。反觀我,紅著像煮熟的蝦子般的臉訥訥將手移開,雙眼卻怎麼都挪動不了半分。
他有一雙很好看的手,纖長白皙,卻又骨節分明不失於柔美。精雕細琢得像出自藝術家之手,匹配著一個家境優渥的富家子弟的身份。
臉部有持續發紅發燙的不良趨勢。
才下車要走,他又叫住我。“飛天小女警,你東西忘記了。”抬頭,過季LV包在他手上晃得悠哉悠哉。
“哦,謝謝。”我拿回包包,握緊了拳頭,手指方才被他觸碰的那一小塊,溫度不僅沒有消退,反而越發灼熱起來。夜風徐緩地吹過,我還是覺得臉上燥意一陣接著一陣。
“那再見。”沒時間做諸如“顏菲菲鎮靜些,別握個手就嬌羞得像女高中生”這樣的心理建設,背過身慌忙想要撤離。
“顏菲菲,等等……”才跨出去的腳步硬生生地收了回來,做了個深呼吸,才想要回頭,他的聲音卻已經在身後漾開。
“顏菲菲,我有件事情想和你說,你最好做好心理建設。”很一本正經的口吻。聽起來卻覺得莫明奇妙。
我沒準備好,腳似乎被高跟鞋絆了一下,卻很神氣的鎮定下來,方才還突突亂跳的少女芳心一下子迴歸正位。
“有什麼事嗎,歐大公子?”我轉身,卻不復方才一刻的尷尬。
“咳咳,事情是這樣的……那個,我要說的事情是這樣的,”歐海文微微轉過頭去,眼神可疑地不看我,“顏菲菲,我想告訴你,我要追求你!”
頭上那盞路燈忽然閃了閃,隨即沒有任何徵兆的熄滅了;
遠處那座黯淡的大廈上忽然通體亮起了霓虹;
周圍的呼嘯卻彷彿一下子遠去了,偌大的馬路上空蕩蕩得聽不見車水馬龍,連一絲夏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