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紘嘆口氣,嘴裡自動流出標準答案:“家裡出了內鬼,居然勾結外頭賊人行竊,把老太太給嚇的不輕。因怕賊人消弭罪證,逃之夭夭,索性將府裡圍住了。”
墨蘭憋的吐血——居然也是這套答案,她咬唇道:“我還聽說,六妹妹手下人在家中拷打審問呢,這……”
“唉,說來傷了人和,可為著查問賊人,叫老太太安心,也顧不得了。”
墨蘭幾番探測,均無功而返,她急急道:“爹爹,捉個家賊罷了,哪用得著出動侯府侍衛,咱家家丁儘夠了。六妹妹作為,實在…,還有康姨媽……”
盛紘陡生警覺,冷電般的目光刺過去:“你想問什麼?家裡遭賊,驚嚇了老太太,我和你妹子急慌了手腳,非要查出內賊不可,是以行事有些不妥——你究竟想知道什麼?”
墨蘭叫父親的目光看瑟縮了下,又鼓起勇氣,含淚道:“爹爹,此事明明有內情,外頭人不知,女兒還能不知麼。如今姊妹幾個都知道,只我不知,全家無人肯告訴我,難道女兒不姓盛?女兒不是爹爹的骨肉?非要這般防著瞞著……”
說著,她泣不成聲,淚珠簌簌而下,“女兒知道婚嫁時,叫爹爹不痛快,可到底血脈相連,女兒也擔憂祖母,也擔憂爹爹。這回家裡出了事,女兒憂思終日,茶不思飯不想。兄弟姊妹都知道,為何女兒不能知道呢?女兒就這般不堪麼……”
盛紘見她哭的傷心,一聲聲訴說在理,不由得心軟,正想開口,忽記起長子的話——‘此事多一人知道,就多一份風險,自來人心難測,況內宅婦人多不識大局,不知輕重。華蘭如蘭為生母聲譽,六妹妹在此事中多有不妥舉措,她們都不會多說半字。可旁人就難說了……’
長柏雖未提誰,但盛紘心中清楚,除了利益相關的核心幾人,哪怕是骨肉至親也別叫知道內情才好,尤其是林氏所出幾個;倘若因些小家子心思,而傷及盛家名聲,到時悔之莫及。-本文首發晉江文學城
——“此中並無什麼內情,是你多想了。”盛紘神色冷淡,“你口口聲聲姊妹如何,倒不想想,現下你們幾個姊妹中,唯獨你還未有子息。”
墨蘭正哭的投入,冷不防叫刺中痛處,呆呆的瞪大淚眼:“爹爹…你怎麼…”
“為父三子四女,除了最小的長棟,如今都已開花結果。不論你哥哥嫂嫂,還是幾位姑爺,都算夫妻恩愛。只你一個,三天兩頭的家室不寧。你成婚至今,數載未育,四姑爺內寵再多,你再憤憤不平,誰又能說什麼?!”
墨蘭滿臉淚水,尖尖叫了一聲:“爹……!”
“你大姐賢淑敦厚,你大姐夫敬愛有加,五丫頭兩口子也和和美美,更別說顧侯對六丫頭千依百順。一父所出,你怎不跟姊妹們比比相夫教子?鎮日打聽蜚短流長,是何禮數?!”
盛紘到底混跡官場多年,若真存心,也能字字如劍,言語如刀,叫對手擋無可擋,“自家已亂成這樣,你還有功夫管孃家之事?捨本逐末,不知所謂!”
墨蘭沒想不過打聽幾句話,竟招來父親這麼厲害的一通斥責,直被罵的顏面無光,羞愧的難以言說,胸口憤怒直欲炸裂,她捂臉哭泣奔出門去,剛走出幾步,想及叫下人瞧見了丟人,只得生生忍住,摁幹淚水後,低頭而行。
因有這一遭,是以三日後長柏出行,她也未來送。
長楓訕訕傻笑,歉然道:“妹妹說,這個梁府…家中有事,走不開…”
盛老太太面色不虞,盛紘拍腿嘆氣,都不敢看嫡母一眼,長柏倒沉靜依舊。
“欸,無妨,四妹妹有難處,家裡誰還能不體諒。”華蘭又轉頭道,“五妹妹倒叫我嚇了一跳,我還當你今日來不了呢?聽說五妹夫外任遙遠,你們怎地還不出行?”
如蘭等這句問很久了,當即愛嬌的扶著老太太,“誰說不是。原本前幾日就該走的,可相公說了,老太太今日出行,咱們做小輩的,寧可到時路上趕一些,晚幾日出門,也要送祖母一送,才是孝道。”
盛紘大長臉面,笑嘆道:“姑爺說的有理。”
盛老太太也笑出了聲,擰了如蘭鼻子一把:“姑爺是好姑爺,就是你這丫頭,可惡!敢情姑爺不說,你就先走了?”
如蘭唉喲一聲,扭著撒嬌:“祖母真是的,硬要擰了人家的好意!”
眾人大笑。
臨行在即,盛老太太見明蘭站在那裡笑的天真傻氣,怎麼想也不放心,瞅空拎著小孫女的耳朵躲到一旁,叮囑道:“傻丫頭,祖母這就走了,你平日要多聽多看,謙恭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