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來提
人,還有這地方上的州巡檢司也要請人來做中。三日可夠?”
屠龍素來穩妥,當下抱拳應了。
“爺,那我呢?”屠虎早等急了。
“老虎你領人把莊子上下看好了,若有人敢鬧事……”顧廷燁撿過炕
几上素絲帕子,輕輕擦拭手指,“我顧某人可沒僱過打手幫閒,別弄出人
命來就成。”
男人手中的潔白絹帕,染上淺金色澤,還泛著淡淡果香。
作者有話要說:
累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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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如此,顧家二郎真長進了。”老人緩緩道。
“兒子細細打聽了,確然如此。”長椅邊上站著一個微微發福的中年
男子,低聲回道,“顧都督一把火燒掉滿箱子的欠條借據,莊子裡的吆喝
聲便是幾里外也能聽見。最了不得的,都督還給那幾個混賬東西一筆厚厚
的遣散銀子。”
十丈見寬的方形兵器房內,三面大牆上豎著高高的櫸木架,上頭懸掛
著刀槍劍戟斧鉞鉤叉等各式兵械,外頭日光明朗,順著高窗照入屋內,直
映著滿屋的兵器的刃鋒精光耀眼。
薄天胄今年已六十有七,卻依舊身形魁偉,筋骨強健,少年時養成的
習慣,一日不摸兵器便難受的緊,此時他坐在臨窗長椅上,用清油和絨布
反覆擦拭著一柄兩尺餘長的百鍛鋼製斬馬長劍,身旁立著一微發福的中年
男子。
“校閱三天,他竟半點不露聲色,真也沉得住氣。”薄天胄放下絨布,
一手撫須而嘆,“怪道能於草莽之際混出名堂來!如此,把你二小子放他
帳下便是不錯的了。我這把歲數也不求什麼,只望著兒孫平安,若能在閉
眼前給你們再留個襲封,便是死也值了。”
“父親千萬不要這麼說!”薄鈞噗通就跪下了,雙目含淚,“都是兒
子無能,文不成武不就,叫父親偌大年紀還要為兒孫操心!如今天下太平,
父親便好好在家將養享福,莫要再勞累了!父親這麼說,豈不折殺兒子了,
兒子,兒子……”他低頭垂淚的厲害。
“罷了,罷了,起來!”看著一把年紀的兒子哭天抹淚,薄天胄忍不
住瞪眼,“沒考個功名回來,倒學了一肚子酸規矩,世上誰人不死,你老
子難道不是人,難道不會死?死前多撈些好處給自己骨肉有什麼不對!大
老爺們還動不動掉金豆,閉嘴!起來!把臉抹乾!”
薄鈞堪堪收住眼淚,抽搭著勻平了氣息,壓低聲音道:“……父親刀
槍血海五十餘載,二弟三弟連媳婦都還沒娶就死在了邊關上,咱家若論功
勞,早該封個襲爵了……”
薄天胄想起英年早逝的兩個兒子,心頭一酸,不去理大兒子,又拿起
絨布細細的擦起劍來,自言自語著:“先帝溫厚仁和,在他手下當差,雖
無大封賞但也平安,便是有些過錯也能含糊過去;可當今天子卻不一樣…
…”
薄鈞怔怔看著父親,小聲揣測道:“所以父親急流勇退,早早解了兵
符與皇上。”
“急什麼流!勇什麼退!真退了還怎麼掙襲封?前兒申首輔要致仕,
是人家兒孫女婿都得力,我有什麼?不過有個你這麼愣頭青的槓頭兒子!”
薄天胄吹鬍子瞪眼睛,卻見敦厚魯鈍的兒子連句討巧的辯解也不會說,
只呆呆的站在那裡捱罵,老頭子瞧了,無奈的嘆息著,“你要記住,有時
候退不是真退,也有以退為進的,如顧二郎這回的作為,便是極好的例子。”
薄鈞是個老實人,不懂就是不懂,也不會裝,老頭子看兒子一臉不解,
長長嘆口氣,耐心的教導起來:“那顧小子明面看起來,不但吃了大虧,
而且窩囊,你也這麼想吧?”
“正是。”薄鈞點點頭,到老父身邊拖了把小杌子坐下,替父親輕揉
著積年的老寒腿,“先帝仁慈,早給所有皇莊都下了‘不加賦’的明令,
那幾個莊頭卻敢那般為非作歹,三五千兩年賦的莊子,不過十年左右,不
但弄的佃農不得聊生,還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