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燁隻字未提,似乎是有意避開。顧廷燁並非涼薄寡恩之人呀,為何會這樣呢。
那麼,結論只有一個了。
明蘭思緒漸漸清晰,可這個假設太大膽了,她不敢貿然下賭注。思忖片刻後,她叫來丹橘,低聲吩咐:“你去找常嬤嬤,不用她過來,只要她說句話……前頭那位餘夫人到底是怎麼死的?她可知道。”
丹橘用力點頭記下,又遲疑道:“若常嬤嬤也不知呢。”
“若她也不知……”明蘭捏拳在嘴邊,緩緩道,“那就問她,餘夫人過世後,侯爺當時情狀心緒如何。若叫她來猜,她覺著那位餘夫人是怎麼死的呢?是否顧家有對不住她。”
丹橘細細咀嚼了一番,心裡明白明蘭的意思,趕緊出門而去。
……
萱芷堂內。
向媽媽在太夫人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太夫人聽後,微微皺眉:“又去找那老貨了?”
“您說,那老貨可知內情……?”向媽媽憂心道。
太夫人思量許久,才緩緩搖頭:“應該不知道。若是知道了,咱們就得變動計劃了……”
“那紅綃呢?”向媽媽依舊擔憂,“倘若她漏了口風。”
太夫人笑出聲來:“除非請北鎮撫司動大刑,否則,她是絕不會說的。”
作者有話要說:
陰謀詭計可真難寫呀,改了好幾遍才出來的。
好了,下一章就決戰。
第174回
一上午過的硝煙四起,明蘭提著筷子,對著滿桌佳餚,頭一次知道什麼叫做味同嚼蠟,想著與其吃了消化不良,還不如少吃些。撂下筷子,明蘭在屋裡走來走去,捧著大肚皮又笨拙遲緩,焦躁不安的活像只紮了枚鐵釘在肉墊上的肥貓仔。
崔媽媽瞧著扎眼,終忍不住將明蘭按在榻上,板臉道:“天大地大,還有生孩子大麼。夫人且好好靜養,實在不成了,咱們就躲到莊子上去,看哪個尋的著。”
明蘭一愣,一想之後,頓覺大好主意,到時帶著穩婆和一應人手,悶聲不響的躲到溫泉山莊去,等那老妖婆和餘家的人找到時,估計她早生完了。想到此中妙處,明蘭心頭一陣輕鬆,遂依從崔媽made意思老實去睡覺了,晚上沒睡好的人,午覺總是特別香,更美妙的是,一睜開眼,隔著琉璃珠簾,只見常嬤嬤正坐在廳間的桌旁與崔媽媽輕聲說話。
“常嬤嬤,你怎麼來了。年哥兒如何了?”想起至今還在養胳膊的小常年,明蘭一陣歉疚,一邊抬手讓崔媽媽給自己穿衣裳。常嬤嬤臉色凝重,說話卻很黑色幽默,“夫人說的什麼話,老婆子又不是仙丹,年兒能看著當藥吃,一時半刻也離不得。”崔媽媽頓時忍俊。
新換過一身乾燥清潔的夏衣,明蘭屏退左右,又叫小桃和丹橘看在門口,崔媽媽坐到中挺,常嬤嬤屋裡只剩自己,才低聲開口:“夫人的意思,丹橘適才都與老婆子說了。”
明蘭忍著心急,還得先表白一番:“不是我不懂事,愛打聽,可如今人家都打上門來了,偏那餘家與我有些情分,忌著打老鼠摔了瓶子,迫不得已才開口的……”
常嬤嬤的兩隻手皺褶蒼老,實實的蓋在明蘭的小手上,低聲道:“夫人是什麼樣的人,老婆子還不知麼?這麼些日子下來,夫人半句都不曾問過侯爺的過往。”
其實她曾為難過,若明蘭問起曼孃的事,她說是不說;顧廷燁沒示意,她擅自就說,可不說又怕明蘭不悅。好在明蘭從來都不多問一句,叫她心裡既鬆了口氣,又是敬重。
“前頭那餘夫人的事……”常嬤嬤沉吟著,明蘭手心攥緊,覺著自己的心肝都在抖,“老婆子委實不知。餘氏夫人是怎麼沒的,侯爺半句都不曾提過。”
明蘭心頭掉了塊石頭,大眼難掩失望:“侯爺連嬤嬤都不曾說?”
常嬤嬤緩緩抬起頭,神情凝重,:“…那時,燁哥兒跟老侯爺鬧翻了,一口氣咽不下,說走就走,我勸都勸不住。可才過個把月,他又慌急忙從南邊回來了,我問他怎麼了,他卻不肯說。沒過多少日子,侯府就敲起了雲板,說那餘氏病故了。”
這麼快?明蘭一陣疑惑,輕問道:“當時侯爺是個什麼情狀?” 常嬤嬤緩緩搖頭道:“說不好,不大對勁。”明蘭賣力鼓勵她:“嬤嬤想著什麼,但說無妨。”
常嬤嬤點點頭,細憶起來:“原先我以為燁哥兒回的這麼急,應是得了侯府的信,為著餘氏病重才趕回的,可後頭看著又不像。我因憂心燁哥兒在裡頭受欺負,常使錢叫人去侯府外頭聽訊息,餘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