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個低頭躬身,不敢言語;待明蘭進屋後,過了須臾,只見綠枝出來,將丹橘和彩環叫了進去。
丹橘面帶愧色,一見了明蘭,便囁嚅著:“夫人,都是我的不是,我沒看管好……”明蘭迅速打斷她,道:“我早與你說過,慈悲心腸是要的,但不可一味縱容,今日聽來,夏玉這般已不是頭一回了,我倒不知道滿府裡挑丫頭,連個手腳利落的也難得了,難道非她不可了。”丹橘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她其實早想處罰了,可偏偏每當她有意,彩環便出來攪局。
論資歷,她比丹橘小桃還要早進內宅,論份例,她是王氏身邊的一等大丫頭,當初在盛家時,明蘭身邊的丫頭見了王氏的身邊人,還得滿口好話巴結她們。如今到了顧府,卻反被丹橘壓了下去,彩環心裡自然不服。
“彩環。”冷不防明蘭叫道,她連忙應聲。
明蘭神色和藹,笑盈盈道:“聽說最近你常去與鞏姨娘說話呀。”
彩環一個激靈,她早準備了一肚子的話來辯解,沒曾想明蘭會說這個:“這這,這哪兒的事呀……”明蘭也不氣她狡辯,只淡淡道:“昨兒你們在蓮池邊說了兩柱香的話,三日前你又去鞏姨娘屋裡吃了一刻鐘的茶,六日前你去給蓉姐兒送新料子,又拐了過去,說了塊半個時辰。”彩環汗水涔涔,背心迅速溼了一片,也不知為何,她雙膝一軟,撲騰就跪下了,連聲道:“夫人,都是奴婢不懂事,奴婢……”
其實打了幾件東西倒是小事,丫頭之間鬥氣拌嘴,首發也都是小事,可惱的是這彩環有意挑撥,破壞和諧。明蘭笑的愈發溫和,叫綠枝把她攙起來:“瞧你嚇成什麼樣兒。這有什麼,鞏姨娘閒來無聊,你們既然投緣,便常去與她作伴說話好了。”彩環心頭亂顫,她素來口齒伶俐,明知這沒什麼,卻依舊害怕。
“院裡的事兒有旁人呢。你若得空,便常去找鞏姨娘頑罷。”明蘭說的溫和,眼中卻沒笑容,彩環臉色煞白,口稱不敢,卻說不清楚什麼。
明蘭轉頭看了丹橘一眼,丹橘明白她的意思,挺起胸膛轉身出屋,對著夏玉高聲斥責起來,並照例罰月錢並打板子,並革了差事,罰做灑掃。
“……想來你不致連帚柄兒也跌了罷。”丹橘說話中氣十足。
聽著外頭的哭喊求饒聲,彩環咬緊了嘴唇,夏玉素來和她交好,聽得這般情形,她雖不敢再言語,心裡卻深深不忿起來。
王氏是為什麼把自己陪嫁過來,她不信明蘭不知道,說來她原本也不願意,自己老子娘在盛府混的挺好,自己在盛家也是個二等主子,何必去旁處。可進了侯府後,見了這般潑天的富貴權勢,又見新姑爺青壯英武,待夫人又極致體貼,她不免春心暗動。
當初明蘭新婚燕爾,她不敢有什麼念想,可如今眼瞧明蘭懷孕,想著她手指縫再緊,還能把爺兒們拘上大半年嗎?!若要給丫頭開臉,自己當是上上之選。
誰知,這一日日過去了,夫人房裡卻沒半點動靜。以前在盛家都說六姑娘脾氣好,性子柔,不想卻是蒙的,這醋罈子如此厲害,自己在明蘭身邊都一年了,依舊不許自己進主屋,平日裡連在主屋裡奉茶灑掃都不許。
偏顧侯性子磊落,平日裡從不多看丫頭們一眼,妄自己再如何打扮,濃妝豔抹,也不曾引得姑爺的半分目光,叫她如何不惱火。
明蘭看著彩環恭敬退出屋外的身影,支著下巴微微深思。
彩環慢慢走回自己屋,剛合上門走了幾步,卻見若眉端坐在自己床前,正冷漠的看著自己:“當***姐彩釵在太太面前曾與我說過幾句好話,今日我就提醒幾句。”
不待她開口,若眉便冷冷道:“我知道你心裡端的什麼主意。不過想學陪大小姐過去的彩簪姐姐,怕是太太也是這麼提點你的吧。”
彩環被一語道破心事,滿面通紅,怨聲道:“你胡說什麼?”
“你最好放明白些!”若眉目光譏誚,“當初大小姐可是三年無出,還有個不好對付的婆婆,這才抬了彩簪,你如今憑什麼。太太的手還能伸的這麼長?”
彩環心裡一陣羞惱,別過頭去不說話,若眉性子剛硬,不說則已,說了便一定要說完,她走到彩環面前,定定道:“你可別以為夫人會忌著螞蟻太太,不敢發落你;你可知當初尤媽媽和燕草的事兒?”
彩環驚疑的望著,若眉道:“尤媽媽貪財好酒,夫人早想處置她了,可為著師出手機,生生忍了一年,終於攢足了錯處,拿住了她一個大大的馬腳,一次就發落乾淨了!還有燕草,那時夫人心裡就不痛快了,只不過礙著多年情分,依舊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