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媽媽道:“那我回去收拾一下,你留在醫院裡,馬峻等下要過來。”
她應了聲,等媽媽走了後她又去看熟睡中的弟弟。
她不知道以後該怎麼樣開導他,本來明朗外向的孩子突然之間變得抑鬱寡言,一整天都不會說一句話,平常醒的時候也只是呆呆坐在床上。她再心痛再心酸都無濟於事。
後來她伏在爸爸的病床前迷迷糊糊的睡過去,是馬峻來把她叫醒的。
看著他那熟悉的面容,聽著他溫存的話語,她突然想落淚,她終究是要負他了,他還等著跟她結婚,她還說以後每一天感受他給的幸福,如果沒有發生這些事,她已經是他的太太了。
可是現在都做不到了,他那麼好的人,她卻沒有回報的機會。
她真害怕看到他傷心失落的樣子,這段時間一直是他陪在她的身邊,為她心痛為她擔憂,可是她卻要親手打碎他的夢!
她可以想象嫁給他會有多幸福,是她沒有這個福氣,遇見了對的人卻也守不住。
她忍著眼淚,看了眼病床上還未醒來的爸爸,對馬峻道:“你出來,我有話想跟你說。”
她必須得快刀斬亂麻,那個人沒什麼耐心,要是拖下去,只會給馬峻招來不幸。
馬峻跟著她出了病房,她咬唇,千言萬語不知道從何說起,只是簡簡單單一句’我不能和你結婚‘她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馬峻溫柔的摸著她的頭髮,道:“以後再說吧,我給你帶了早餐來,你先吃一點。”
她透過走廊的窗子看向外面,天果然已經亮了,他的笑容讓她的話又咽在喉嚨吐不出來。
兩個人坐在醫院的走廊上,他把帶來的粥舀在碗裡遞給她,自己坐在旁邊看她吃。
她低著頭,手裡的湯匙攪著碗裡的粥,手顫抖得厲害,眼淚一顆顆的落入粥裡。她的長髮垂下來,遮住她哭泣的眼,她死死地咬住唇,不讓哭聲溢位來,不想讓他知道她在哭,可是卻控制不了顫抖的肩頭。
低垂的視線中她看到他伸過來的手,把她手中的碗拿掉,然後擁她入懷,他像對待孩子一樣輕拍著她的背。
她終於在他懷裡痛哭出來,哭得撕心裂肺,酣暢淋漓,把連日來的委屈,痛苦,無奈都透過淚水發洩出來,她一直在說對不起……
馬峻緊緊的抱著她,其實他心裡也都明白了,只是還殘留最後的一絲希望,只要她不說出口,他的夢就還能繼續,他不想清醒,一點也不想……就象現在她就在他的懷中,叫他怎麼放手,總還有辦法的,他不相信只有這一條路。
她在他的懷中哭到累,哭到再也流不出眼淚。
他的下顎抵著她的頭,道:“什麼都會攻去的,總有雨過天晴的一天……”
可是隻有她清楚,即使有雨過天晴的一天也必是物是人非了。
她終究還是沒把話說出口,他走的時候還笑著對她說,禮服他去取回來了,下次再穿給她看,他說等爸爸的傷好得差不多了,再重新定個日子,她含著淚說好。
早上,爸爸的主治醫生過來查房,是個年輕的女醫生,看著病例直皺眉,道:“這麼嚴重了,怎麼到現在才送過來,要是再晚一點來命都沒有了。”也不知道家屬是怎麼想的,昨天晚上病人送來的時候一度危急,肝都要燒壞了。
她跟在那個女醫生後面出去,白大褂上的那個名字讓她很熟悉,她在背後叫道:“顧醫生,我見過你。”
顧念宜停下來哦了聲,以為她是自己曾經的哪一個病患。
徐依可道:“你可能不記得我 ,上一次在醫院的草坪上,你跟閔總站在一起,我遠遠的看見過你。”
顧念宜想了想,好像是有那麼一回,只不過她一向記不住人,也沒什麼印象,她道:“哦,你是閔正翰的朋友是吧。”
她點頭,道:“顧醫生,我爸爸的傷怎麼樣了?”
顧念宜一邊走一邊道:“現在情況基本上穩定,只不過之前拖得太久了,以後留下病根是必然的,今後一定要好好的調養……”
走廊那頭的電梯開了,出來的是陳墨陽。她的第一個念頭是躲開,可是他已經望過來了。
她想起來了,他昨晚說過要她早上去找他,可是難道連幾個小時的時間都不能給她嗎?就非得這樣逼到醫院來?她下意識的往周圍緊張的張望,這個時間媽媽差不多要過來了,她真的很害怕被媽媽撞到。
他走到她面前,對她道:“你在這裡等我,我跟顧醫生說兩句。”
顧念宜生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