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蠱,大為震怒,立刻派御林軍調查,調查範圍一再擴大,竟由皇后寢宮延綿至內宮各地,無一處倖免。
其中,皇后寢宮地下掘出不少木人,還有帛書數卷,罪證確鑿。可憐那忠心耿耿的乳母陳氏,還未明白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就遭御林軍統領燕寒絞殺。
此後,所有的人證都眾口一詞,打擊中宮。
太原王家,凡是在朝中任職的顯貴,都跪在永安殿外場為皇后求情,哭聲震天,乞求皇帝明鑑,還中宮一個清白。
樂歌聽到這個訊息,顧不得安慰憂心忡忡的母親,急忙來到公主房中,拉著尚安柔的手說道:“好嫂嫂,樂歌求你,進宮求求皇上,姨母冤枉啊!”
尚安柔驚聞這變故,毫不推辭地答應下來,換上華服、帶上禮冠即刻入宮去了。
事情越亂,樂歌心中反而更加清醒,她並不指望尚安柔能在這件事上起什麼關鍵作用。姨母不會行巫蠱,有人害她,是誰,顯而易見。可若是皇帝相信,那就是誅九族的重罪。
只是她不明白為什麼矛頭指向皇后的乳母陳氏,而不是皇后本人。可見,衛夫人也在賭,萬一皇帝念著結髮情意,這髒水可以潑在乳母陳氏身上,皇后頂多是個馭下不嚴的罪名。可萬一皇帝不念舊情,便可一舉將雍州樂家、太原王家連根拔起。這一招連削帶打,好陰毒的心腸!待樂歌想明白了,已是一身冷汗。
那衛氏,竟如此咄咄逼人!
任何懇求其實都是多餘的,求懇越多愈發會顯得後族勢力龐大,自古帝王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眠?那在皇帝心中樂家、王家便非除去不可了。這種淺顯的道理,王樂兩家顯然都忘記了,氏族大門,子弟難免良莠不齊,大禍來時,明哲保身的有之,手忙腳亂的也有之。
樂歌旁觀者清,就她看來,眼下只有姨母自己,才能勾起帝王的舊情。姨母向來聰慧,一定會明白她的意思,可眼下又有誰能夠將訊息帶進內廷呢?
中宮為了避嫌,少有人去,更別說是樂氏族人,一旦罪名坐實了,同謀之罪誰擔得起?
樂歌想起了一個人,無關緊要的一個人,恰恰也是最最關鍵的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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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傾巢之下 。。。
作者有話要說:前幾章的確有點女主視角,也沒辦法,希望把事情交代清楚,有點拖沓!
後面呢,不會女主視角,這樣比較侷限
多謝簡夫子幫我修改,改標點,還有我師父幫我想情節,我愛你們!
樂易攜青苹來的時侯,就頗感納悶。眼下王氏在關鍵時刻,他身為王夫人之子,與王家休慼相關。這幾日在樂家書房,幕僚們的應對之策沒有千條也有百條,可偏偏都不靠譜。他正在心焦火燎之時,偏偏樂歌說要見青苹,真不知他那妹子想做些什麼。
青苹日漸腹重,即將分娩。因身份改換,養尊處優,倒也胖了,更添了幾分姿色。樂歌先前看不上她,家中見著了也視她為無物,今日一反常態,口中稱她為小嫂,十分客氣。
“妹妹有事求小嫂,望小嫂能不計前嫌,答應才好。”樂歌對她深深見禮。
“姑娘請說。”青苹可不敢稱她為妹妹,自認還是叫姑娘比較合適。
“小嫂是我家人,肚子裡的孩子也是我家人。眼下王氏蒙難,我們做女兒家的也只能乾著急,只求小嫂念著王樂兩家斬不斷的情誼,入宮給姨母送去一份家鄉點心,寬慰她心。若我不是為了避嫌,也不敢叨擾小嫂。”
“這……”青苹抬頭看樂易,不敢應承也不敢拒絕。
樂易先前以為樂歌有什麼十萬火急之事,沒料想是這種女兒家的瑣碎小事,不由心頭煩悶,大聲說 :“眼下送什麼都沒用,姨母怕也不會有什麼胃口……。”
“小嫂。”樂歌不管樂易說什麼,只對著那母憑子貴的如夫人動情低喚。
青苹出身本十分低賤,因生得美貌,入內廷樂坊為婢。本以為一輩子出宮無望,沒想到搖身一變,竟能得寵於駙馬,與公主共享一夫。本已覺得人生奇妙,可眼下這位未來的雍王妃,樂家掌珠大小姐如此客氣地求她,讓她立刻陶陶然不知身在何處,將樂歌所託之事,一口應承了下來。
青苹送入中宮的糕點是樂歌親自裝妥的,糕點本身並沒有什麼問題,只是太原郡百年老鋪的雲糕有個極為動人的名字—長相憶。
長相憶,最憶少年時,
妾發初覆額,折花門前劇,
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
同居長幹裡,兩小無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