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挖苦他們有過的過去,成了讓他又是釋然又是酸楚的習慣。趙雲慈變得越來越不敢面對鏡子裡自己丑陋的嘴臉。
他只聽到沙沙的聲音,趙莫晚踩著高跟蹬蹬地走到自己跟前,連視線都因為突然拔高的十公分而和自己持平了。她保持著不近不遠的距離,卻讓趙雲慈無法忽視餘光裡的紅唇。
嬌豔欲滴,飽滿誘人。
“越是那樣的男人,越是喜歡外面是白玫瑰,裡面是紅玫瑰的女人。”趙莫晚說著,溫熱的氣息近在咫尺,讓眼前的男人心癢難耐,“至於他喜歡男人還是女人……我倒也不那麼在意。既然是為了這棵大樹,那麼這棵樹歡喜什麼,與我何干?只要拿到自己想要的庇護,都是值得的不是嗎?我以為,頗有野心的趙總裁一定能懂我的。”
說罷還惋惜地嘆了一口氣,退了幾步拉開了距離。
趙雲慈看著那雙優雅卻有帶著利器的凌厲的大紅色高跟鞋,將她白皙的小腳襯得如同白玉,指甲上塗著一層淺淡的粉色護甲油,此刻看著有些粉嫩的光澤。
“那麼,我就去赴約了。總裁請繼續您的工作,我不多打擾了。”趙莫晚似乎突然覺得有些無趣,轉身快步離開了總裁辦公室。
她能感覺得到的。一個男人對自己視線的轉變是那麼明顯,她無法忽視其中的變化,變得越發熾熱,卻越發陰狠。趙莫晚有些不耐煩地看著電梯裡這個濃妝豔抹的自己,突然想到貴族們互相攀比的珍稀情婦。她們有著不錯的出身和姣好的容顏,被那些已經沒有任何實權的貴族當做寵物和物件一般拿來互相攀比。沒有尊嚴,也不在乎會有怎麼樣的未來。
這個樣子的自己,讓她覺得她也是那樣的一個女人。
拿出卸妝棉飛速地擦掉了臉上濃重的彩妝,露出原本清麗的面容,又換掉了那折騰了自己大半天的高跟換回了平跟鞋。趙莫晚這才舒了口氣走出電梯去參加自己的“相親”。
當然,是在瞞著伯爵大人的情況下。
中午一點,趙莫晚在遲到了半個小時之後終於懶懶散散地走進了青城市中心的一家西餐廳。她漫不經心地看了看床邊,並沒有看到任何可能是自己相親物件的男人,點了點頭滿意地笑了。
“小姐您好,請問有預定嗎?”服務生都穿著傳統的女僕長裙,沒有現代的超短裙的譁眾取寵,而帶著一股子英倫特有的優雅,讓趙莫晚意外地挑眉。
這才回過神來看了一眼室內裝潢,簡化之後的巴洛克式,帶著濃郁的英國鄉紳的風味。結合了原野和貴族的奢華,倒並不讓她反感。
“嗯,好像是姓郭的先生。”
“郭先生是嗎?好的,請跟我來。”
趙莫晚這才想起她的這位相親物件可是個鐵骨錚錚的軍人,會想到來這樣的地方想必一定不是他的打算。還沒來得急做多猜想,包廂內看向她的人裡包括了一臉笑意的柳欣這一點,就讓趙莫晚想此刻就奪門而出。
坐在柳欣對面的女人則是詫異地看向她,眼帶審閱,似乎是郭家的夫人。她身旁的男人穿著一身筆挺的軍裝,坐姿都保持著軍人的本色,和這個西餐廳顯得很是格格不入。此刻卻只是毫無興趣地看了自己一眼便又將實現固定到了眼前的空凳子上,並不說話。
只一瞬,趙莫晚卻也不得不趁人這個男人有著最能襯托軍服特質的面孔。五官深邃,表情內斂不外露,眼神裡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到摸不清。稜角分明的臉孔讓他看起來多了幾絲威懾力少了幾分柔和。讓人不自覺地將視線停留。
還真是個搶手貨。
趙莫晚不禁腹誹。
“Excuze—moi。剛剛因為工作耽誤了一會兒。”趙莫晚坦然地表示自己的歉意,無視柳欣的眼神提醒,兀自說道,“我並不知道會有無關的人來,加上也不知道你們的聯絡方式,所以晚到也沒能聯絡上,真的很不好意思。”
郭夫人看她態度誠懇的樣子也沒有多為難,只是招呼她坐下之後才“好心”地建議到:
“雖然我們老郭家不是迂腐的人,不過女人還是把心思放在家裡才是。”
“郭夫人說的是。”趙莫晚順從地點點頭,“正是因為這年華短暫,所以我才不願意那麼早踏入婚姻的墳墓。”
“晚晚,說什麼呢!”柳欣在郭夫人發怒錢立刻插嘴打圓場,“抱歉啊郭夫人,我們家晚晚只是心直口快了些。”
趙莫晚毫不在意郭夫人陡然變紅的臉,坦然地喝了口茶,看著眼前坐姿再規矩不過的男人,突然好奇地問:
“你不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