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趙雲慈會縱容,然後在幾分鐘之後吩咐自己去泡好咖啡送進去,哪怕趙莫晚從來都只喝一口。
他們談話的內容,唐心眉雖然並不知曉,但是趙雲慈每次在趙莫晚離開之後陰沉的表情,無法掩飾地昭示著他並不愉快的心情。至於趙莫晚,總是在離開的時候對唐心眉友好地笑笑揮揮手,並不做任何解釋。
她們也從沒有提過當時把唐心眉弄進趙氏的條件。
那個意味深長的“監視”的條件。
“唐秘書,送一杯咖啡進來。”趙雲慈的聲音如同往常一樣透露著一絲冰冷。
唐心眉應下,泡好咖啡之後端了進去。
趙莫晚並沒有和之前的幾次一樣站在趙雲慈面前,而是姿態慵懶而異常美麗地斜靠在沙發上,翹著腿視線漫不經心地掃過唐心眉並沒有片刻的停留。
身上橘紅色的長裙因為翹腿的動作露出一小節白皙的小腿,明晃晃地讓唐心眉都覺得白嫩入藕結,有些怔然。再看上去是一張畫著精緻妝容的小臉,因為眼線的緣故看起來比平日裡妖嬈了幾分,紅唇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神色卻是似笑非笑的不在乎。
“放下就出去吧。”趙雲慈開口道。
“是。”唐心眉立刻回神,放下咖啡轉身離開,收回了自己膠著的視線。
心裡微微嘆了口氣。
趙莫晚,當真是越發看不明白了。
“趙總裁,我今天請假是有事要做。”趙莫晚緩緩說,聲音裡卻帶著一絲甜膩的撒嬌,配合著這樣疏遠的稱呼,帶著異樣的反差。
“這麼想去相親?”趙雲慈語帶諷刺地問,只覺得她今天這風情萬種的樣子格外刺眼。
“我都二十三歲了,去相親有什麼好奇怪的?現在戀愛個一年,然後訂婚結婚,二十五歲能夠有個孩子就更好了。”趙莫晚坦然地說,莞爾一笑,“還是說,看到我這個堂妹趕在你前面,著急了?既然這樣,帶著你那位笑笑趕快去結婚不就好了。爺爺奶奶會很高興看到的。”
“你到底是想結婚,還是隻想巴結上郭家這棵大樹?”趙雲慈嗤笑道,“我知道你恨我,可你沒必要為了報仇如此作踐自己。”
趙莫晚攤手聳肩,樣子像極了表情誇張的西方人:
“在你眼裡這是不堪,可我卻覺得沒什麼不好。各取所需,我能在大樹下乘涼,他能得到一個完美的妻子,為什麼不呢?”
“你覺得會做一手好菜,懂得在長輩面前譁眾取寵就是一個好妻子了?”
“當然不是,那樣的女人只會很快讓男人厭煩。”趙莫晚撩了撩自己凌亂的捲髮,對趙雲慈眨了眨眼,看著他驚訝而氣惱的神情,笑意更深,“所以,既要懂得小胖廚娘的手藝,也要有穿著高跟熱情似火的麵皮。嗯……換個說法的話,就是在丈夫需要的時候在白玫瑰和紅玫瑰中間收放自如吧。就像張愛玲說的那樣。”
她知道趙雲慈最討厭的便是張愛玲這樣惺惺作態自愛自憐的女子。更是討厭她所謂的“也許每一個男子全都有過這樣的兩個女人,至少兩個.娶了紅玫瑰,久而久之,紅的變了牆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還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飯粘子,紅的卻是心口上的一顆硃砂痣。”年少時的趙雲慈對未來的妻子抱著靈魂伴侶的期待,他對婚姻的神聖抱著憧憬,可此刻卻又顯得無比諷刺。
明明知道趙莫晚是在故意激怒自己,趙雲慈卻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這在趙家的聚會之後變成了一個微妙的怪圈。趙莫晚開始毫無顧忌地對他直言相諷,他開始越發無法維持自己的脾氣。趙雲慈甚至有一種錯覺,過去那些和趙莫晚有關的回憶其實都是一場夢。
他們彷彿本就是一堆怨侶,偶然重逢,彼此憎惡,彼此傷害,恨不得對方去死。
不,是趙莫晚恨不得趙雲慈去死。
趙雲慈恨不得趙莫晚低頭求饒被他收入做個低微的外室,讓他好好折磨。
“你可以穿得更勾人些的,比如超短裙什麼的,一定能很快引起郭少的注意。”趙雲慈說,“據我所知,這位多年從軍的未來少將似乎對女人並沒有多大興趣。你恐怕得多費一番力氣才行。萬一挖出來這軍門背後的私隱,也只得幫襯著,做一堆假面夫婦了。”
這話說得委婉卻又惡毒無比,完全沒有了趙雲慈平日裡翩翩君子的形象。他自己都無法想象說著這些話語的自己是怎麼樣的表情,更是不敢看向趙莫晚。
心魔被釋放的感覺,讓他在這樣的話語中找著細微的快感。挖苦自己,挖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