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他和魔鬼並肩作戰,在漆黑的地獄裡進行著人性中最醜陋的交易。
江聞傑站在電話亭中,顫抖地撥通了電話,斷斷續續的鈴聲,一遍遍敲打在他的耳膜上。
不知過了多久,這一通無人接聽的電話,最後還是被他結束通話了。
看了看錶,已經十點多了;依他的記憶,穀雨潔不可能那麼早入睡,也許她搬家了或者她另有新歡更可能是——她生病了
不會的!上個月秦菲鬧意氣時還說:“她很好!”江聞傑甩甩頭,告訴自己別再胡思亂想,他和穀雨潔是無可挽回了。他又走回雨中,慢慢地走了好幾條街。雨勢漸漸變強,打在臉上竟然有些疼痛;但江聞傑無所謂,反而欣喜這番體會,就讓汙濁的心靈洗滌一下吧!
他很矛盾,正如等待審判的死刑犯一般,在“是非對錯”的十字路口上徘徊。不知走了多久,他有些累了。想找一家咖啡廳坐一坐,正要過街時時,一輛計程車快速急駛而來,經過江聞傑身旁,濺起一團團的泥濘,將他的衣褲給染成了一幅“印象派”的圖畫,實在慘不忍睹。
“渾球!”江聞傑狠狠地咒罵。他抖了抖身上的泥漬,猛一回頭。一不小心撞到了一位正好迎面走來的小姐。
“啊!”對方嬌呼了一聲,手上的雨傘及皮包都被撞得散落滿地。“對不起——對不起!”這位小姐一邊急著道歉,一邊尋找自己的皮包。
“沒關係,是我的錯!”江聞傑低身撿起雨傘,交還給被撞的小姐。
兩人相互對望,彼此都被對方嚇了一跳,才剛撿起的皮包、雨傘又掉回了地上。
“你——”江聞傑忍不住叫出聲來;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女孩竟然是她!
站在雨夜裡,穀雨潔也呆若木雞地傻在當場。這樣的相逢這樣的方式
太意外了!她被突如其來的驚嚇給震懾住了。她啞口無言地看著江聞傑——他依舊瀟灑,只是眉宇之間多了一份難掩的滄桑。穀雨潔的嘴角牽動了一下,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雨潔——你好嗎”江聞傑努力地撫平情緒,帶著愧意主動地開了口。他能說什麼呢除了一句“你好嗎”,他真的不知道該用何種言語去表達這場雨中的相逢。
“嗯”她用疑問來回答。穀雨潔的眼睛在黑夜裡像一對光亮明星,充滿了祥和與諒解,她那毫不造作的微笑像指引漁人歸航的燈塔,讓長久飄自的江聞傑從迷失的漩渦中,再度有了新生的渴慕。
四目撞擊之下,兩顆心各自跳躍在彼此的胸腔內;口乾舌燥的江聞傑忍不住地輕咳一聲,彎身拾起了穀雨潔掉落的物件,假裝掩飾心中的不安與內疚。
穀雨潔安靜的凝視著眼前的男人,方才的驚嚇早已褪去。現在,她只希望能再多看他幾眼。或許,今日一別,就永遠不會再相見了。誰知道呢
她心底突然升起一陣惋惜;想到山區的生活,他們兩小無猜,休慼與共的日子彷佛已經離他們很遠了。
“就讓我好好的、深深的將你記在心坎裡;這輩子,只有你是我的最初,我的最後,一生一世永不磨滅。雖然你狠心地走出了我的生命,但記憶是永恆的,我會記得你,記得你帶給我的歡笑及眼淚,記得你的擁抱,記得你的深吻……”穀雨潔的思緒飛快地轉動,往事如黑白影片般,一幕幕地跳換著。
她瞅著江聞傑,禁不住熱淚盈眶,煙飛雲滅的過往在相見的這一刻,又再度襲擊了她努力建設後的心防。想來似乎可笑,不久之前,自己才和秦菲談過“祝福他”的話,但是,見到了他,她卻又變得這麼脆弱。
穀雨潔虛軟地朝著江聞傑笑了笑,開口道:“沒想到我們還會再見面。”
“是啊!我也很意外!”
雨勢逐漸增強,寒風頑強地侵襲著每位趕路夜歸的行人。站在冷雨中,穀雨潔和江聞傑的衣服都溼透了;雨水還是不停地落下,將他們倆的頭髮及身軀淋成了水龍頭狀,由上而下滴不完的水珠,使他們看來頗為狼狽。
“你的健康一向不太好,淋了雨會生病的,快回去吧!”
江聞傑正要抬手為穀雨潔拭去額頭上的雨水時,才猛然驚覺到雨傘已不在腳下;他四方張望,終於瞧見了淡紫色的小碎花傘竟然被風吹到馬路中央去了。
江聞傑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沉默的穀雨潔身上,並囑咐她:“穿好,別受凍了。”
他看了看前後方並無來車,便衝到馬路中央拾取雨傘;穀雨潔感慨地望著江聞傑的背影,覺得今晚情景彷佛夢境一般;她和他的相見,為何每次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