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場談話,使他徹底清醒過來,不禁開始憎恨起自己那顆骯髒不堪的心靈。
“怎麼了你不舒服嗎”唐小曼提著白紗長裙奔了過來,奇 怪{炫;書;網}地問。
“沒什麼。”江聞傑冷冷地回應;他望著小曼精描細繪的粉頰,華美的服裝,慢慢有了想逃跑的慾望。
不是因為唐彌慶說的“繼承”問題,而是唐彌慶寬容大量的態度使他備感羞慚;加上穀雨潔的新身份,他日後該怎麼面對人生真是可笑,轉來轉去,不可避免地又成了一家人。
一家人江聞傑的臉上顯現出複雜的表情,他自嘲著命運之神終於毫不留情地對他展開重重一擊;原以為十拿九穩,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殊不知人算不如天算,他還是失敗了,而且敗得很慘。
“聞傑,聞傑——你到底在想什麼嘛”小曼焦慮地推了推失魂落魄的江聞傑,口氣變得十分不滿。
“哦!對不起,我在想些事情。”
“想什麼告訴我。”小曼望著眼前這位俊秀的男子,胸中飽脹著征服的情慾;從第一眼看見他時,小曼便發誓要得到他,原因簡單得很——江聞傑太驕傲!她要打敗他,收編他。
如此相見
122.如此相見
在唐小曼的生命中,沒有人可以走在她前面,除非她甘心讓步;否則,任何一個人都必須接受她的主宰,包括她的父親在內。
現在,身為準新郎的江聞傑卻在節骨眼之際表現得鬱郁不悅,唐小曼感受到自己的“權威”似乎有了動搖,不免有些心慌地貼近江聞傑,試圖找出原因。
“怎麼了嘛告訴我!”
推開了濃濃脂粉香味的唐小曼,深怕被她知道真相的江聞傑顯得不耐,隨口敷衍地說:“沒什麼!你安心試妝好嗎”
“安心我怎麼能安心下午不見你的人影,害我一個人在禮服公司忙得要命;好不容易等到閣下‘大駕光臨’,又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理都不理我,就一個人坐在角落裡發呆。怎麼後悔了”
“你——幹嘛發脾氣我沒說什麼啊!你的脾氣真壞!”
“對!我的脾氣就是壞,而且不是一天兩天了。江聞傑!你心中一定有事!告訴你,我這一輩子從來沒有人敢惹我發火,你算是很特別、很例外的了。別以為我稍有讓步,你就可以吃定了我!搞清楚,我——我可以不結婚!”扯開頭髮上的鑽石金冠,摘下晶亮的長串耳環,唐小曼不顧眾人錯愕的目光,將身上名貴的禮服又撕、又踩地脫了下來;然後她穿回原來的衣服,怒氣衝衝地奔了出去。
江聞傑見狀,趕忙站起身來阻止;但是,發起瘋來的唐小曼可不容易制服。整個下午,她忍住怒氣不發,偏偏江聞傑把心思都放在自己身上,忘了小曼易暴的脾氣,等到他回過神來時,已經烽火連天了。
江聞傑匆匆對設計師及化妝師說了抱歉便追了出去。他跑到門口,正好看見司機開了車門,唐小曼怒不可遏地鑽進車內,吩咐司機:“開車!”
“大小姐,那江先生呢”司機莫名其妙地望著唐小曼,又伸出頭看著衝出婚紗攝影公司的江聞傑。
“少噦唆!叫你開車還問什麼”
“是!是!”司機駭怕地猛踩油門,所以車子便像火箭一般飛了出去。
江聞傑無可奈何地站在紅磚道上嘆氣;他雙手一攤,不知道該怎麼辦
天空開始飄起細雨,清涼地灑在江聞傑的臉上。
散個步吧!仔細想一想這一場生命的笑話。
不在乎身上的昂貴名牌被雨水漸漸滲透,他獨自行走在華燈繁火的夜晚街頭。
“是該好好計劃未來的時候了。”江聞傑解下領帶,讓頸子舒服些。他凝視遠方,感覺城市這個盆地在黑幕的籠罩下顯得格外的悽豔。
歸返的行人都有他們固定的方向,而江聞傑好 久:炫:書:網:不曾嚐到孤獨的滋味了;此刻,他想起了一個人,那張潔白的笑臉不停地在他眼前浮動。
伸手在長褲口袋裡摸出幾個硬幣,江聞傑走入騎樓,在一家超商門口停下腳步。他猶豫了許久,不知該不該撥通這個久藏在心中的號碼。
幾位路過的女孩冒雨衝進走廊,她們不畏風寒,淋著雨仍然相互嬉戲笑鬧著,洋溢的青春喚醒了江聞傑,他彷佛看到自己的學生時代。此時,他突然想念起那段無憂的歲月,在“梔花房”中和穀雨潔相處時的愉悅。喟嘆之餘,江聞傑發現自己似乎有些老了。時間過得真快,曾幾何時,他早已失去了純真,失去了善良;為了生存,為了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