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死死的咬住牙,壓抑著盤旋的眼淚。
不可以哭,絕對不可以哭,我只是害怕,一旦哭出來的話,爺爺就真的有事了……
眼前穿行而過的,是兒時的記憶,因為父母的工作繁忙,於是我被送到爺爺家讓他們幫忙照看,爺爺那個時候還是燃料公司的司機,沒有退休,每天下班回來都會給我帶飯回來,有時候是肉火燒、肉包子,有時候有小零食,指頭餅、桃酥……
於是我每天都在爺爺快下班的時候纏住奶奶問:“爺爺什麼時候回來啊?”
“快了,來,我給你算算,……再過十分鐘!”
奶奶是裁縫,我小時候的大部分衣服,都是出自她的巧手,總是把我打扮的乾乾淨淨的,讓大家羨慕不已,我坐在她身邊玩著破碎的布頭,然後聽到門響就奔出去。
“爺爺您回來啦。”
那是像夢境一樣溫暖的日子,我的第一個記憶,沒有爸爸,沒有媽媽,只有這兩位慈祥的親人,我的爺爺奶奶。
那時候爺爺家還是平房,我提著鏟子在院子裡左挖右挖,夢想是做個大陷阱把想象中會欺負爺爺奶奶的妖怪全部弄進去,在挖了幾個星期之後我爺爺不小心一腳踩進,才發現坑的大小還不如爺爺的一隻腳那麼大。
院子裡有葡萄,雖然大部分被弄的都不太結果了,我在葡萄的旁邊結了鞦韆,抱著布娃娃一晃就是一個下午。
爺爺給我講故事,講以前他是如何抓猴子,於是又多了一個理想是製作膠水放樹上粘猴子。
小時候我喜歡兔子,奶奶為我買來兩隻白色的兔子,為它們做了窩,我每天和爺爺去找草餵它們,還沒上學前的日記裡寫的,全都是兔子的故事……
那些童年,是我心裡最美好的回憶。
#炫#直到現在我,還是會常想起,夢到我的爺爺奶奶,給他們打電話時莫名的想掉眼淚。
#書#他們是我最愛的人,給了我最初的關愛,是我願用生命去保護他們幸福的人。
#網#我一直覺得夢境和現實並不遙遠,等我回去,等我回去……我不會遠離他們的身旁,等我考上足夠好的學校,找到足夠好的工作,就會回去,然後努力讓他們安度晚年。
我曾經千萬次的祈求著,如果神可以聽到我的祝願,請讓他們幸福,這是我唯一的要求。
在車的顛簸裡,我用力咬住唇,壓抑著心裡翻騰的恐慌和悲傷,手緊緊顫抖相握幾乎可以看到骨節,向著那個未知的方向。
車停下來的瞬間,我飛快的跳了下來,車輛在我身邊驚險萬狀的及時?車,身後是謾?的聲音,我一口氣的奔上了電話裡奶奶所告訴我的病房。
開啟門的瞬間,慘白了視野,爺爺躺在病床上,身旁是正在抹淚的奶奶。
半夜時分,夜起的爺爺忽然站不住身子,撲騰的倒在了地下,奶奶被嚇得不輕,是好心的鄰居幫忙及時為爺爺叫了救護車,陪同著送往了醫院,
我的爺爺奶奶,在他們遇到困難的時候,卻沒有一個親人在身邊,爸爸已經不在,媽媽已經不在,我也不在……這一刻,我極度的自責。
我將爺爺的手握住,感覺著他肌肉僵硬的抽搐,俯到他蒼白的臉龐邊,輕輕喚著“爺爺“,他卻也只是呆滯的瞪著渾濁的眼睛,做不出任何的反應,聽醫生說,爺爺的半面身子已經不能動了,治好的可能性微小。
一?那巨大的悲涼蓆捲過來,不可以哭,絕對不可以哭……我拼命的告誡著自己,要堅強,不能哭,如果我也不堅強的話,要怎麼去安慰奶奶,我拼力的捏著幾乎已清晰可見血痕的手掌,扶著眼眶紅紅的奶奶坐下來,勸慰了幾句,隨後去找主治醫生了解情況。
站在空蕩的辦公室裡,高大的醫生疑惑的開口:“他們的親人,就你一個小孩子?老人的兒女們呢?”
我不知該如何回答,醫生彷彿誤會了意思,罵罵咧咧一句如此不孝的兒孫,開始為我解釋病情。
需要靜養,配合治療,做全面檢查,如果可以平安的度過這十天的危險期,才會漸漸好轉,生命如此的飄搖不定,好壞由命。
謝過醫生出得門來,我呆呆的站在空無一人的走廊裡,想放聲大哭,卻又好像是壓抑了太久一般的哭不出來,如木樁般的杵在了那裡,時間彷彿混亂,腦海裡忽然是兒時爺爺帶著我一起歡笑玩耍的樣子,忽然是爺爺躺在病床上的景象,忽然是想象之後的結果,有好的,有不好的……讓我幾乎暈眩難分,太陽穴處又隱隱刺痛。
對面的病房門開了,出來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