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要命。
為了降□溫,他除了更加頻繁的擦拭身體之外,還服用了大量的退燒藥品。藥物的刺激讓他不但沒有任何食慾,本就不好的胃也跟著作亂,經常讓他疼得整夜整夜睡不著覺。而半夜的寒氣也就趁虛而入,摧殘著他的氣管以及本就損傷嚴重的脊椎。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要折磨他,今天晚上他的胃就一直在疼,那種一下一下抽痛的滋味是無法用語言清晰表述出來的;而外面驟變的天氣更是無可避免的纏上了他的脊椎——
後背的神經已經疼到整片都跟著發麻不說,當初傷得最重的T9上方,更是像要補上下半身喪失的所有疼痛一樣,疼得他直冒冷汗。
換作別人,任意一種疼就能讓他們哭天喊地了,而允中硬是咬緊了牙不吭一聲。直到連咳嗽也插上一腳,才驚動了值班的護士。
醫生在三分鐘之內趕到。他簡單地詢問了一下情況,剛要開口——
“……唔!”允中緊繃身體突然開始顫抖,完全無法支撐自己上身的他,一下子倒進護士懷裡。
“糟糕!是痙攣!”第一時間內按壓住允中受傷的腿,以免肌肉痙攣導致裂開的骨骼錯位,可仍然無法讓收縮的肌肉停止顫抖。
“……唔……咳咳……”又一陣抽搐,允中大口的吸著氣,結果反倒嗆咳了起來。
疼痛讓他的面部肌肉變得扭曲而駭人,唯一能夠使力的右手扯住床單……
“嘶——!”的一聲,結實的棉布床單竟然讓他撕碎!
額頭上鼓起青色血管,猙獰痛苦的表情,毀掉了他平素裡溫文爾雅的形象。
由這些,既可知他此時此刻是如何的痛苦。
又一名醫生在看到呼叫器的紅燈閃爍之後趕了過來,那是護士見人手明顯不夠而又按了下了按紐。
“注射杜冷丁吧,不然他受不了了。”其中一名醫生說,允中痛苦的樣子連她也看不下去了。
“看來,也只有這樣了……”另一名醫生應聲。
當痙攣漸漸平息,在場的三個人都大大的鬆了一口氣的時候,慘白著一張臉的允中突然捂住嘴唇,嘔出一口黑血來!
“Oh!My God!”護士驚叫,連醫生也呆住了。
血順著他指縫淌出,淌過他月白色的襯衫邊緣,留下一道血紅霏邊,滴在雪白濡溼的被子上,滴在他自己剛剛留在被子上的汗水中。紅色一下子暈開,形成古怪刺目的形狀,淒厲得彷彿鬼魂的身影。
“不要……通知……”倚在護士身上,允中拉住要去打電話的醫生。
“默先生?”醫生轉過頭看向允中,他沒有聽清楚他斷斷續續的言語。
“……不要通知家屬……我自己簽字。”
“這……”不符合規定啊!可是……
醫生望向允中懇求的眼,竟然說不出拒絕他的話。而時間緊迫,的確,要等到家屬來了再簽字就來不及了。
“我籤……咳咳……不要通知他們。”
“……好吧……”
就這樣,凌晨兩點半,醫院的急診手術室裡,進行了一次由病人自己簽字擔保的開腔手術。
“胃出血?!當時你怎麼不通知我?!”羅音彬瞠大了眼睛,瞪著眼前的值班醫生。而他深後的監護房裡躺著的,正是尚未清醒的允中。
“時間過緊,默先生又不准我們半夜打電話過去。”羅醫生的目光好嚇人,彷彿要吃了他們倆似的。
“他說什麼你們就聽……唉,算了,他現在情況怎麼樣?”
回頭看向玻璃窗內昏迷中的允中,羅音彬只想嘆氣。今天一早上過來,他就被嚇了一跳,允中哥竟然不在病房!問過值班護士他才知道,今天凌晨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允中哥一定是怕吵到他們睡覺,才跟醫生如此要求的,他還不瞭解他麼?
可是,這麼嚴重的情況,他的行為也確欠妥,如果要真的出了什麼問題,那後果將是一團混亂。當然,他只是就事論事,而不是詛咒允中哥。
可當他看到他口鼻上罩著的氧氣面罩,被子裡延伸出的數條導管,心裡仍然有些不是滋味。他們幾個都在家裡睡得安安穩穩,只有允中哥一個人在醫院裡遭罪,這實在說不過去。
“胃部的病情穩定下來了,不過他還在發燒,我們擔心再這樣燒下去會轉變成肺炎。”儘管他們幾乎使用上了所有的退燒手段,但都沒有讓默先生的體溫下降到三十七度五以下。
“我去打電話通知他們。”音彬舉步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