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北王臉上一絲笑意:“不答應。秘密便秘密,本王不稀罕知道。”
巴格回到草原,見到了大汗,留下了這麼一段對話。
“太子如此作為,叔叔不勸本王報復?”
“臣不願。”
“為何?”
“定北王妃以我族一被擄少年相勸,以臣一人之故,再起烽火,則老臣何顏以對天下?”
片刻,巴格又嘆:“有定北王夫婦如此卓然見識,共守中原江山,又有何人能動搖一分?”
丹納哈沉默良久,“不愧吾妹也。”
“王爺、王妃請留步。皇上請王爺往御書房一談。”
蕭行野與陸菀對視一眼,彼此眼中都有疑惑,“惠妃娘娘請定北王妃前往一聚。”
陸菀一愣,“如此也好,一起去吧。”蕭行野一笑,淡淡說道。
走到前邊份岔道口。蕭行野道:“一會我回去找你,你便在娘娘那邊等著。”
陸菀點點頭,轉身隨著宦臣走去。蕭行野神色轉為肅冷,深吸了口氣,隱約也知道今天皇上要和自己說什麼,終是快步走向了書房。
皇帝背朝門口,留下一個略為佝僂的身影,似乎提醒著眼前的年輕人時間的{炫}殘{書}酷{網} 。
“皇上……”
並沒有介面,窗外花園的小池子裡,枯敗的柳葉晃晃悠悠的在水中沉浮,皇帝似乎看的很是入神。
“行野,今天的事,你怎麼看?”淡淡的語氣,又補上一句,“朕是說恪澤。”
蕭行野沉吟著,一笑:“我以為伯伯是要問太子的。”
“恪泯?”皇帝低低一笑,卻是充滿苦澀,“我縱容他這些年,事到如今,究竟是我錯了,還是他錯了?”
蕭行野薄唇如削,不語,皇帝那雙有些混濁的眼睛,今日竟然清澈銳利。
“若是你父親在,怕是早容不得他胡來,想必還要罵朕糊塗的。”皇帝苦笑了一下。
“伯伯,我的意思,在西征前便已告訴您,你今日喚我來,是拿定主意了麼?”蕭行野頓了一頓,語氣沉重。
“不錯,這個國家,朕不能由著自己的兒子胡來,本以為經過他舅舅的事,必會有所收斂,哪知他卻更……”皇帝似乎下了決心般,一字一句說道:“朕——決——定——廢——儲。”
定北王刀削般的輪廓更是深峻,緩緩下跪:“皇上英明!”
“起來吧。”皇帝笑了一下,百感交集,“我對不起阿笙,先是兄弟,現在又是親生兒子……”
蕭行野知道皇帝說的是逝去的李後,不便接話,只靜靜的等著。
“朕決心已下,廢恪泯,立恪澤。”皇上定定心神,“只是恪澤他……”
蕭行野也是躊躇了片刻:“恪澤,他……本沒有野心的。”
“皇上也無須心急,這般大事,決不可操之過急。太子的勢力也要慢慢剪除,還有些時間,再給恪澤考慮清楚。”
皇帝點點頭,“朕自會和他說,有些事,行野,你知道該怎麼辦。”
蕭行野點點頭,“臣告退。”
“行野,今日朕才真的明白,當初你一意拒婚,原就沒錯。”皇帝忽然感慨道。
“是,伯伯。”定北王給老人留下一個溫暖的笑,“守護這個國家,也是行野一意要去做的。”
後世很多學者都覺得百思不得其解,影響如此巨大的決定竟是由定北王先行得知的,而此時的景安王竟然還一無所知。或許有人說這和趙匡胤的“黃袍加身”略有相似之處,只有蕭行野心中清楚,他自小的兄弟,只怕是真的不情願被扶上九五之尊的寶座。儘管歷史證明了,他確實是千古一帝。
“身子這麼弱,還是要好好養養才行。”惠妃看著陸菀喝蜜汁荔水,“恪澤都有孩兒了,阿菀……”
陸菀微微紅了臉,不去看惠妃關切的雙眼,“惠姨……”
惠妃拉起了陸菀的手:“別嫌惠姨嘮叨,你這身子骨弱,我本是心疼還來不及,怎麼你自己反而不操心?如今……我雖不曉事,也知道……”
惠妃斟酌著該說什麼話,雙手卻是無意識的握緊了陸菀的雙手。
“惠姨,你擔心的我都知道。”陸菀柔聲道,“恪澤和行野是你一手帶大的,如今又有了炻兒,你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至於別的,行野是我的夫君,我很瞭解。不論出了什麼事,他都能頂住,您也要放寬心,該來的,總會來。”語氣澹然溫和,卻莫名的讓惠妃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