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陽光都一下黯然失色:“大言不慚再加容易惱羞成怒,若換你們統領江湖,可不是江湖的不幸?我就是景仰千闕宮又如何?幾百年來,風語的朝堂已經幾番更替,但千闕宮卻可以一直獨佔江湖,可見他們的謀略與才識是遠遠凌駕於各個門派的。而且這幾百年來,江湖井井有條,風調雨順,從不擾民,這難道不是千闕宮的功勞?我只是看不慣你們所謂的名門正派天天咬住殺青木滿門這件事,煽風點火,誤導輿論,實則掩藏自己的滿心嫉妒,想取而代之罷了。”
既不恭維,也不虛捧,句句嚴密有理,讓人無法辯駁。
陌惹塵眉眼間的睿智與飛揚神采讓我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若與罹也藉著撩開的縫隙,仔細打量著不遠處的少女,若還嘖嘖讚了一句:“倒是個伶牙俐齒,惹人喜愛的姑娘。”
***
從第一場比武開始,我就知道她會奪魁。
十六歲能有這般功夫,恐怕除了天生聰穎,也付出了頗多努力。
當她笑盈盈領著“天下第一武”的錦旗來見我的時候,我們之間隔著珠簾,千闕宮宮主的真面目並不能大意洩露。
她沒有我想象中的侷促不安或者欣喜雀躍。
她悠然自得地坐在桌邊,氣勢凜然,不卑不亢。
這樣的人也許可以收入千闕宮,收為己用,我這般想著。
案上放著書簡,裡面寫的都是天下的奇珍、名器或者秘籍心法,奪魁的人可以從中選一樣作為嘉賞。
她隨意地翻了翻,然後道:“我可以換一個嘉賞嗎?”
我想她應該是那麼多年來第一個敢與千闕宮宮主討價還價的人,心底有了一絲興趣,便道:“你想換什麼?”
她微笑道:“我想觀賞千闕宮。”
我警惕地皺眉:“為什麼?”
她依舊言笑晏晏,眼眸中好似有什麼東西被點亮,本就美麗不可方物的容顏變得更加傾國傾城,惹人側目:“我的願望是遊遍列國,賞遍天下奇景,我對千闕宮有景仰,所以那裡就是我現在最嚮往,也最想去的地方。”
原來是一個胸懷山河,立志賞遍美景的女子……
難怪她身上有一種誰都無法掩蓋的光芒。
我淡漠地道:“如果我說不行呢?”
她失望道:“我本來就知道你同意的可能性不大。只是今天有一個那麼好的詢問機會,我若不問定會後悔。雖然去不了千闕宮,但這書簡上的東西我也仍舊不要的。我喜歡的必會盡力去爭取,我不喜歡的,哪怕再好再珍貴,我也不會要。”
真是一個異常倔強的人。
本來,那日,她起身告辭,我不挽留即刻動身回千闕宮,便不會有往後那麼多的糾葛。
可是,命運終究沒有眷顧我。
在她起身的時候,我看見了她脖子上掛的玉製吊墜。
一條鏈子上掛了兩個吊墜,發出淡淡的熒光,裡面卻好似有墨色的雲煙翻滾著。
我警覺地眯眼,是無離與無棄?
炎暗訪的資料裡有提到,無離與無棄可能是幽冥老怪的東西,他與千闕宮早有結怨,偏偏他的女兒是父親的命定之人,動不得。
幽冥老怪許多年前就隱跡風華,當起了教毒的夫子,久未在江湖上行走。
難道是為了培養殺手,借武林大會接近我,然後趁機窺探千闕宮的秘密?
我略一思索,看陌惹塵的眼神也變得些許暗沉。
她欲離開,我淡淡道:“三個月。”
她驚訝回身:“恩?”
“我允許你去我千闕宮呆三個月。”
她很開心地比出食指與中指,然後高興地拋著書簡,不住笑著說太好了。
半天才驀然想起我這個陌生人還在,不好意思地吐吐粉色的舌頭說不好意思啊。
真是一個……好吧,奇怪的女子。
她從心底漾出來的喜悅很能感染人,真的找不出一絲虛假,我開始對自己的推測有了些許動搖,她若真是細作,真是太高明,也太危險了。
***
細細回想,她呆在千闕宮的三個月是我生命中最快樂也最刻骨難忘的一段日子。
她一點都不怕我,開始也許有點拘謹,但沒幾日就敢沒大沒小與我開些無傷大雅的玩笑。而我居然也未覺得有什麼不妥。
她說我的千闕宮好冷清,如果種滿她最愛的桃花,一定熱鬧幾分。我心裡明明不想理她,我是個喜歡安靜的人,本就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