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妝黑糊糊一團,還順著淚水被擦得到處都是,華嫵和薛逸同時齊刷刷一抖。
……真是造孽。
“薛大人辛苦了,救駕有功……”
她這邊話還沒來得及說完,那邊夏澤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帶著劫後重生的慶幸。
“薛督主?”
張妃恨恨咬了咬牙,退到了一邊。
下去的獒犬告知夏澤,彭將軍已經和薛督主達成了協議,眼下正在外面相候,還請皇上放心。
夏澤此時已經是驚弓之鳥,好不容易得到自己最信任部下正在外相候的訊息也是滿腹懷疑。
“他為什麼不自己下來見朕?”
“勤王軍眼下正在四處搜尋皇上的蹤跡,”獒犬的答話無懈可擊,“將軍要親自巡查才敢確保皇上安全。”
夏澤將信將疑,但他的確只告訴了彭祁接應地點,這樣說雖然有疑點,但卻也合情合理,而這獒犬也沒有半分用強的態勢,無論是禮儀還是措辭都毫無瑕疵,心裡也終於信了幾分。
他薛逸本事再大,先皇還能告訴他皇家的逃命地道不成?
待到夏澤被扶出來才終於覺得不對,周圍全是西廠的獒犬,半個彭祁的人都沒有,頓時變了臉色。
“薛逸,你敢欺瞞朕?”
他目光一轉,掃到一旁的華嫵,“華嫵?你怎麼會在這裡?華庭在哪?”
華庭被幽微迫害不得不揹負謀害天子名頭的事他是知道的,華嫵早就和薛逸一塊去了西北,馬鈞又是從西北而來,還和羅津合謀,又是華宜舊部……所有線索驟然聯絡起來,夏澤忽然悚然而驚。
他們都是一夥的!
“彭將軍的確就在不遠處,”華嫵忽然輕輕一笑,盯著滿臉驚疑之色的夏澤,一字一句緩緩道,“皇上若是不信,大可喚他來看看。”
夏澤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讓他來見朕。”
他現在倒是又端起了皇上的架子,華嫵也不拆穿他,拍了拍手吩咐一條獒犬,“去,請彭將軍過來。”
眼見華嫵如此煞有介事,夏澤的疑心卻半點不曾消褪,“華嫵,你是何時回的京城?”
“跟薛督主一起,”華嫵笑吟吟看著他,“我還道家兄如此掛念皇上,皇上必然會多詢問他,不想皇上竟然對他如此放心。”
夏澤現在疑心病發作,不知不覺中被她牽了鼻子走,“華庭為何不來見朕?”
華嫵嘆了口氣,“皇上,家兄現在還被困在京城內,等著陛下發兵去救,不知陛下打算何時”
原來是有求於他?夏澤頓時覺得握住了華嫵的把柄,又想起華嫵和華庭,心中對薛逸也不免多了絲憐憫。
瞧瞧,你這麼費盡心思去討好人家,結果華嫵心中心心念唸的還是華庭。
“華小姐且放心,朕必將讓你得償所願。”
“那就多謝陛下了。”華嫵的聲音中有一絲難以察覺的冷意。夏澤又開始自視甚高地擺起了姿態,她心中嘲意更甚。
就讓你現在再得以一會,你期望報得越高,一會才會摔得越重,你要是這會就狗急跳牆了,豈不是枉費了我特意設下這樣一部大戲的心思?
“來人,帶娘娘和小皇子下去休息。”薛逸在一旁看著華嫵演戲,無奈小團兒哭得實在是擾人,一想起這是華庭的孩子,好歹也算給他留了幾分顏面。
“住手,”夏澤忽然打斷了薛逸的話,“都在這等彭將軍。”
他還是不放心,要一直等到彭祁來才肯讓人離開自己的視線。
薛逸收回了手,輕描淡寫地看了華嫵一眼,後者好整以暇地搖了搖食指,也就順了她的意思。
原本還打算為你留一分臉面的,既然你一定要在這麼多人面前鬧笑話,那也怪不得旁人了。
彭祁來得並不快,換而言之,在夏澤幾次欲大發脾氣都壓下來之後此人才姍姍來遲,甚至沒有半分夏澤預想中的愧疚之色!
當看到彭祁一臉的不耐時,夏澤強壓的怒氣終於一瞬間被激發!
他咆哮著上前,重重一掌就朝著彭祁的臉揮去,“混帳東西!竟然……”
他的話還沒說完,手就被人阻在了半空,彭祁轉過臉看他,曾經寫滿了忠誠的眼中此時只餘下嘲諷,“有話就說。”
夏澤只覺得自己的手骨都被捏得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一瞬間就皺起了眉,他向來養尊處優,何時受過這般慢待?
“彭祁,你想犯上?”
彭祁冷笑一聲,把夏澤的手重重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