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廢,眼下在殿內都是所謂國之棟樑,那些小魚小蝦還在殿外戰戰兢兢站著呢。
“薛督主言重了,”幽微今日換上了代表品級官袍,聞言不過微微一笑,“國難當頭,神明也不會為了這些微末小事斤斤計較。”
薛逸冷冷勾起唇角,“本督主剛從西北迴來,卻聽說這華庭私自挾持皇上潛逃……可有此事?”
“那是自然。”工部尚書項斌第一個站出來,他是兩朝老臣,平日裡向來以年長自居,動不動就擺資歷,“這板上釘釘事,難不成薛……督主還有什麼別意見?”
薛逸分明看見他嘴型是個“逸”字,中途硬生生換成了督主,想來這些日子他不在京內,這些老鬼小鬼們另投了他主就開始迫不及待地四處興風作浪了。
很好,非常好。
“敢問項大人可曾親眼所見,還是親耳所聞,抑或又是有了切實證據?執掌西廠這麼多年,看也不過就是個證據。”
“倘若都是按照項大人這般道聽途說就可定罪……”薛逸好整以暇地微微一笑,“那恐怕項大人您都來了西廠不知凡幾,項大人,說說可對?”
薛逸語氣聽起來輕描淡寫,但卻一句句把項斌逼到了死角,工部老尚書漲得滿臉通紅,幾乎要按捺不住當場對這不敬老佞寵加以喝罵!
不過就是一個靠著爬先皇床上位東西,還真以為自己是什麼玩意!
“……”項斌正要爆發,卻被薛逸截住了他話。
薛大督主忽然又轉了話鋒,“不過話又說回來,項大人身為兩朝元老,勞苦功高,自然也不像是會信口開河之人,想來或許是受了什麼矇蔽,這才在沒有證據情況下……咬住身為皇上寵臣華大人不放?”
“還是說……項大人壓根就是賊喊捉賊?”
薛逸這一席話說得冠冕堂皇,一旁柳寧卻險些壓不住自己嘴角。
以前沒發現,這位西廠督主原來竟然是這麼個妙人兒,當場把這種自恃身份老東西堵回去不說,還給他扣上一個嫉妒華庭身負聖寵因而信口開河,外加心存不軌意圖謀反大名頭,可憐項斌一把年紀,直氣得鬍子翹了幾翹,當場就要厥倒過去。
“、……信口開河!”畢竟是文臣,又已經年邁,項斌羞憤交加之下捂著胸口之來得及罵出這一句就翻起了白眼,當場抽搐著倒了下去。
“來人,傳太醫。”柳帝師向來是在這種時候維持場面最佳人選,由他來指揮倒也一切都有條不紊。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話頭剛好截住了幽微,國師涵養甚好微微一笑,對己方陣營輕而易舉被斬落一員老將似乎半點都不在意。
“薛督主口口聲聲為華庭辯解,難不成手中有什麼訊息能證明他清白?”這回倒不是幽微身邊人,反倒是柳寧這邊言官有所不滿,出言挑釁。
薛逸不過一介男寵,憑著寵愛執掌西廠不假,手中訊息靈通同樣是真,這樣一個集中了天下精英之所在西廠,為何就對皇上被挾持一事半點說法也無?
眾所周知,薛逸對華庭妹妹華嫵另眼相待,難不成就是因為此,薛逸對華庭加以包庇?
“又是什麼東西?”薛逸看都沒看他一眼,簡直將傲慢兩個字展示得淋漓盡致。
那言官被氣了個倒仰,想說什麼又被同僚拼命搖頭,示意他冷靜。
雖然現在薛逸已經不復早些年威風,但餓死駱駝比馬大,他們拿什麼去和西廠拼?
柳寧這方偃旗息鼓,那邊倒是又有人開了口,“鄒大人說沒錯,薛督主,西廠號稱天下之事無所不知,對皇上一事,可有什麼訊息?”
這位倒是個老熟人,做慣了老好人正三品詹士,可憐他好不容易盼到了皇子出生,卻接二連三遇到這些個窩心事,想打圓場都沒了辦法。
薛逸慢條斯理環視一圈諸臣,“不瞞諸位,西廠還真沒得到什麼訊息,既然連身負神明旨意國師都沒能拿出辦法,那們這些凡人俗子豈不是更沒辦法?”
“食君之祿……”不出意外,又是剛才那個姓鄒刺頭,這種小人物,薛逸壓根就沒往心裡去過。
食君之祿又如何?這君,現在可就在們柳帝師家裡住著呢。
“西廠口風太緊,又只對督主言聽計從,”吏部尚書劉顯輕哼一聲,“原本以為等到薛督主回來會有什麼轉機……”
薛逸輕嗤一聲,完全不介意劉顯酸葡萄心理。
若是能把那人人恨不得插一腳吏部整整清爽,再來說西廠唯獨尊不遲。
劉顯當然看出了薛逸未盡話中輕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