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今日產檢醫生說什麼了?”
雅岑不知他們三人這微妙的心理活動,只當是在問她,猝然抬起頭來,莫名的眨了眨眼睛,卻見蘇三瞪了白九棠一眼,傷神的低語道:“我真服了你了,放心吧,是你的就是你的,假不了。”
但聞這一句,白季二人總算是舒了一口氣,不過雅岑心裡就不那麼好受了,雖說謊稱有孕是為了嫁入白門報恩於季雲卿,但沒來由的失落感卻鋪天蓋地。要說箇中緣由,只得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白九棠合計著此事已經了結,有心帶著太太趕緊撤退,季雲卿興是瞧出了端倪,搶先一步出口說道:“即便現已查明雅岑並未懷孕,但我倒覺得她也挺適合過日子的,你要不要考慮考慮。”
白九棠臉色一沉,較勁似的推辭道:“我已經娶了個長三回來,難道還要再娶一個麼?這又不是開書寓做生意,弄這麼多長三回來做什麼?”語落不耐的揮了揮手,隨口打發道:“既是挺適合過日子的,不如讓給十一娶”
蘇三聽得這通胡說八道,忍不住拽了拽他的衣角,蹙眉示意道:“人家又不是貨物,別這麼推來推去的。有話你不能好好說麼?”
那邊廂回瞪了她一眼,展臂一揮,將她拂到了一邊兒去:“哎……行行行……羅裡吧嗦的我知道”
說罷,不要臉不要命的朝季雲卿揚揚下顎說道:“季師叔,今朝這事兒算是誤會一場,若有冒犯之處還請您多多原諒,至於觸犯幫規一事,由於我被人矇騙在先,說起來也是情有可原,這刑堂就不必開了吧,要不您抽了我幾下,完了我得走人了,門裡還有一大堆事務呢”
季雲卿本是想撮合一樁好事,哪想到會得來一通頑劣的駁斥。想到自己的好心被當做了驢肝肺,又想到那小赤佬談及親兄弟時不屑一顧的口氣,再被這一通歪理所襲,那臉龐頓時陰雲密佈,好似即要傾盆大雨。
正待季雲卿要大發雷霆、而兩個女人慾要出口調解之時,白九棠突地安靜下來,眨著眼睛愣愣的說道:“誒?十一跑到哪裡去了?怎麼沒見他啊?”
“虧你記得還有季十一這個人”季雲卿悲從中來,砰的一聲拍響了茶几,哀鳴一般的喝斥道:“你只顧著自己,什麼時候顧念過這個兄弟”
白九棠聽這口氣不對,心房一緊,趕緊追問,“十一他怎麼了?”
季雲卿正等著他這一句話,睜著佈滿血絲的眼睛,一字一句說道:“就算你今朝未曾登我的門,我也會到霞飛路去找你。十一去了天津衛追債,至今渺無音信,如果你能將他平安無事的帶回上海來,不管是眼前這種娶妻納妾的家務事,還是此前你跟我提過的整頓方案,我都會以你的意志為準,重新考慮這些問題”
番外 『第144話』津門行
『第144話』津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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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幫的戒條始於幫會成立之初,修善於前清乾隆王朝,至今已有百餘年曆史,哪是說兩句便能了事的,白九棠公然二度冒犯季雲卿,自然又被剝光了衣裳一頓好打。
執刑之時,季雲卿坐在堂上一邊吃茶一邊觀賞,很有幾分公報私仇的意味。
只道滿屋子的火盆嶄露了謎底——哪有懲戒者擔心被懲戒者著涼的道理?
再一看執刑者,問題就暴露得更加明顯了——明明吳四寶在場,為何要師爺龔來操刀?
不論如何,人亦有情鞭笞無情,三五十鞭抽下去,白九棠的背部便隆起了一寸多高的淤腫,季雲卿見此情景,興是感到後悔,但又不能將懲戒告停,臉龐上糾結盡現,不免有些滑稽。
好不容易捱到一百五十鞭落定,這位老爺子可算是長舒了一口氣,忙不迭叫手下攙白九棠起身,又趕緊召人叫蘇三進來善後。
聽得銀質配飾發出了叮鈴鈴的脆響,被限制在門外的蘇三匆匆返回了客堂。一時間,眾人被她使喚得團團轉,一會兒挪火盆,一會兒拿藥棉,一會兒關門窗,一會兒打熱水……客堂裡霎時一派奔忙到沸騰的景象。
待到這幅活態畫面終於靜止了下來,肩披短呢大衣的男人點燃紙菸,分秒必爭的切入了主題,“季師叔,這刑堂也開了、懲戒也執行了,該是時候說說十一的事了吧”
季雲卿抬眼看了看他,沉吟道:“你的傷不礙事吧?如果需要休養,便不要硬撐,我這邊可派徒眾上津門打探在先。”
“不必了。這件事事關重大,我得從頭跟進,不能假手於人。”白九棠擰了擰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