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教授驟然醒悟,“樹死成舟……船……巨樹下的那艘船,天啊,他們是用船將自己運送過來的!”
“船……”嚴叔抬起頭,目光煥然一新,“大家都去大樹下的船那裡,我們乘船離開這裡!”
生的希望再次鼓舞了我們。我們相互攙扶著,跌跌撞撞向巨樹那裡跑去。樹下的船依然靜靜泊在那裡,彷彿命中註定,它是沙漠裡的船,它曾經帶過無數人到這裡奔向死亡。而現在它卻成了我們生存的希望。
“船能容多少炫?”嚴叔向埂子問道。
埂子已經不顧危險,在老六的協助下跳進船裡檢視。
“大概十多個人,我們都擠進來沒問題,但先要把屍體清出去。”
裴風格和孟剛的屍體被抬出來的時候,我把頭扭了過去。僅僅是瞬間的一瞥,我已經看到了那些血肉交織的傷口。埂子和老六細心的將屍體擺在樹下一個比較好的位置,靜默片刻後,回頭對我們說道:“水漲的很快,已經到崖邊了,我們將船推下去。”
所有的男性都聚集在船邊,奮力將船沿著斜坡向下推去。船底與岩石間發出難聽的摩擦聲,努力了將近十多分鐘後,船終於觸到水面。在眾人的吶喊聲中,最後奮力一搏,船終於下了水。
埂子讓老六先上船,在船上接引我們,他則帶著槍警戒在我們身後。這些天經歷的事情讓埂子時刻都保持著警惕。我們蹲在船上,終於送了一口氣。陳偉看到船沿上的血跡,皺了皺眉頭。李大嘴當然不能放過這個機會,譏諷道:“將就點吧,這可不是豪華遊輪。”
埂子扶著嚴叔上上船後,身形有些僵硬的最後一個跳上船。他站在船邊,用手用力推著巖壁,讓船緩緩離開崖邊。水流看上去並不湍急,當到達崖邊後不再上漲,水流一直向黑影飛去的方向傾瀉而去。路過差點要了老魏的小命——就是他發現壁畫的地方,嚴叔特地開啟應急燈看了一下。從我們站在船上的高度看來,剛好伸手可以夠到壁畫。大家頓時心照不宣,明白了北疆先民是如何在這些峭壁上畫下了這些圖案。但我們的高度並不能夠攀上對岸的崖頂,只能望崖興嘆。
大約一個小時後,水流越來越急,我們的船速也越來越快。很明顯的可以感覺到,我們的船跟著水流是在向地下更深的地方走。嚴叔坐在船頭,時刻觀察著崖岸的動靜。這個大裂隙的一側是不見頂的崖壁,另一側則是與我們來時平行的、可以行走的通道。隨著我們越來越深入地下,另一側原本可以見頂的崖壁已經逐漸長高,看不到崖頂了。我們像是被擠在夾縫中間,隨著幽深的水流,不斷的向前漂去。
“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水量突然出來?”譚教授看著湍急的水流,深思的望向竇淼。
竇淼沉吟了片刻,“查不到水源,我也不清楚。我想這與地質變化、巖體運動或磁場異常可能有關。陳偉,你那裡有什麼答案麼?”
陳偉正在觀察水面變化的情況,聽到竇淼向自己發問,怔了片刻,似乎在仔細回憶羊皮紙上有關的線索。
“這個我不清楚。但我記得羊皮紙上曾經提到過52年一個週期,至於週期是什麼原文書寫的非常隱晦,我解讀了很久也無果。可能是祭司之間使用的暗語。”
“難道這水是52年出現一次?”老魏的手摸了摸下巴,思忖片刻後語氣興奮起來,“52年一次,對的,肯定是。不管是磁場還是地質問題引起的,這是一個52年為基準的週期。譚教授,您記得瑪雅人的太陽曆嗎,也是52年一個週期。這不可能是巧合。”
“瑪雅人在美洲,難不成小河先民還曾到過美洲?老魏,這回是你扯了吧?”老李終於找到了一個在學術上打擊魏大頭的機會,他毫不遲疑的抓住機會,重磅出擊。
“我……”老魏有點心虛,遲疑道:“我這是推測,52年不可能這麼巧合,一定有原因。”
“事實上,有件事我一直沒有告訴你們。”譚教授開口道:“你們記得我曾經提過的美國印第安人大合恩巫術輪吧?大合恩輪的構造與古墓溝墓地有異曲同工之妙。當我回國後,朋友給我寄了一些相片。有一樣東西引起了我的注意,它是從被認為是大合恩巫術輪的創造者印第安人的墓中發現的。”
“是什麼?”我們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問道,連埂子和老六都好奇的湊了過來。
“手編草簍。”譚教授神態淡然的說道,“照片上顯示,草簍編織的手法與小河…古墓溝墓地的隨葬草簍都是一樣的,Z型紋。”
我們瞠目結舌,相顧無語,老魏更是憋紅了臉,不得不摘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