勻的呼吸聲,想問卻又不敢問。
就在躊躇時,身後的手臂將她輕摟在了懷中,話語輕淺地在她耳邊響起:“世人都以為我眼下的圖騰是父王所賜,實則是本王自己的主意。我娘是極美的,而本王並不想如她一般被美貌所誤,方才尋人自刺了此圖騰。”
阿祿笑道:“看來算是白刺了,依舊是美得驚天地泣鬼神,最後還是要靠鬼面遮掩。”
“阿祿,”身後人溫柔不變,慵懶道,“於我眼中,你也是極美的。”
北齊的動亂
晨起時,蘭陵王早早起身,再次親自下廚,清粥小菜,極為有滋有味兒。
自然,上善又損失了半月的薪俸。是以早飯後,他自覺地回房黯然神傷了。阿祿同情地看了一眼那緊閉的門,喝下了最後一口白粥。
“阿祿,”蘭陵王微側了頭看她,眸子中滿是細碎的溫柔,“今日去上香可好?”
阿祿噗哧一笑,道:“王爺,您這是要向善了?”
蘭陵王不置可否,只隨口叫了聲上善,緊閉的房門便砰然開啟。上善嗖地一聲躥出來,滿目精光看了看四周,見毫無來犯者,遂又耷拉下腦袋,打了個哈欠道:“王爺,少活動便能少吃一些,少吃便能少花一些……你就當體恤下下屬吧——”
“準備一下,”蘭陵王瞥了他一眼,道,“去同泰寺。”
“王爺——難得歇幾日,這行程也太緊了些——”上善正抱怨的得瑟,就見蘭陵王一眼掃過來,登時閉了嘴,回房收拾東西去了。
離開時,那婦人一路送到了山下,本是要褪下手上的玉鐲,卻被蘭陵王一把攔下,柔聲道:“母親不必了,她已經有孩兒的玉珏,無需再多了。”那婦人面露遺憾,對阿祿笑了笑,倒也溫順地沒有再做什麼。
幾人上了小舟,細雨濛濛,染溼了天地。
蘭陵王獨立於舟尾,看岸上的婦人,直到小舟轉出彎彎請記住我們的網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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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網 |河道,他才自懷中摸出個極為小巧透白的玉笛,湊於唇邊,曲自悠揚。偶有穿行的大小船而過,船邊坐著的人均是張望這此處,有近瞧見是蘭陵王的,均是自船上恭敬叩拜,目送小舟逆流而上。
下了小舟,蘭陵王自收了玉笛,示意上善先去廟內安排。
百多級臺階,一眼望不到頭。
阿祿站在山腳極為抑鬱,怕是未見玉佛,便已累死在半山腰上了。
“此處有三百九十四級石階,本王幼時時常上下清點,”蘭陵王湊在她耳邊,細語溫言,道,“可是怕了?”他話音未落,已邁前一步,撩起衣衫下襬半蹲下身子,道,“所幸大婚日是要背新娘子,不如今日先操練起來——”
北齊蘭陵王就在她身前蹲下身,如尋常人一般說著,我揹你上山。阿祿只覺得心頭微漾,卻不知如何拒絕,略一挪動腳步恰沒踩穩,身子微有些晃動時,已是腰身一緊被他抱在胸前。
“別亂動,”蘭陵王鳳眸低垂,深看她,認真道,“本王可不想同你一起滾臺階——”
阿祿被他這一說,倒真就不敢動了。
只靜靜聽著他微有些紊亂的心跳,任他抱著自己一步步向上,每一步都踩得極穩。
玉佛棲身處,歸鴻照晚霞。
蘭陵王邁上最後一級臺階時,廟內主持小僧是列隊於前。
阿祿心底哀呼了一聲罪孽時,蘭陵王已將她安然放下,對主持道:“多謝主持招待了,本王借住一晚便會離開。”
“阿彌陀佛,”主持恭敬一拜,道,“王爺駕臨鄙寺,自是蓬蓽生輝。”
主持說完,自側身恭請,並吩咐小僧去清了廟宇閒雜人。那些香客一聽是蘭陵王來此也不多吵嚷,均是自主地退出了大殿,出了同泰寺。
前殿正門前;銅鼎香爐內積了數年的香灰,數丈之內瀰漫著一股濃郁的氤染之氣。
暗光流離的殿中,高大的佛像甚是攝人,跪榻之上已被跪出了兩條潛溝。阿祿見佛便覺親切,又難得見此等大寺,自入殿便虔誠叩拜,一側僧侶吟誦,這兩日始終不寧的心神終是緩和下來。
上善倒未跪,只上了香,走到阿祿身側低聲道:“王妃,此處求籤極靈,可要試試?”阿祿欣然點頭,正要上前到香案處拿籤筒,卻被斜伸出的一隻手按住:“不過是幾十年的時間,何必去問天問神?”
阿祿側頭,去看他,背對著殿門處的夕陽,瞧不清名那鳳眸中的神色。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