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以為很容易的事,竟然那麼難。尹樂像是鐵了心一樣,無論他拿出什麼條件來誘惑,都不肯答應去泰國。
離五一越來越近,他的心越來越急。
“爸爸,我不回去了!”再接到爸爸的電話,他煩躁地一口拒絕爸爸的要求。他不想離開龍城,哪怕是離開希芫五公里的距離,他的心都會難受。
“你這個不孝子!哪天爸爸沒了,你想看都看不到!”程爸爸憤怒地大吼,手機那邊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然後突然結束通話。
“脾氣還這麼暴?”程浩無奈地聳聳肩。
在這個世界上,敢對他大小聲的恐怕只有他這個寶貝兒子。記得小時候有一次他發燒,爸爸拿槍抵著醫生的頭大吼:“我兒子要是有事,我就一槍崩了你!”
那麼霸道的爸爸,竟然坐在病床邊,笨拙地削蘋果給他吃,他朝爸爸發脾氣,他從不生氣,反而縱容他的一切。
程浩躺到床上,回憶起自己與爸爸相依為命的點點滴滴……
這天放學後,希芫像往常一樣回到星月城堡。一進門,她就停下腳步,她拼命眨著眼睛,以為自己眼花了。客廳裡那個長了鬍子的男人真是凌刻骨?
只見凌刻骨的下巴上有許多青色的胡茬,不知道是光線的問題,還是她視力的問題,他的臉色看起來有些灰敗。
“刻骨,冰糖蓮子來了。”這時,去泰國旅遊的蔣麗雯竟然從廚房走出來,她像獻寶一樣端著一碗糖水出來,嬌豔地笑著遞給凌刻骨。
“辛苦了!”凌刻骨冷漠地接過碗,輕輕放在唇邊抿了一口。他低垂著鳳目,似乎對希芫的回來一點兒也不以為然。
他不在乎她,她又何必在乎他?!對於凌刻骨的無視希芫很受傷,她孤傲地抬起頭,連個招呼都沒打,就跑上樓。
“站住!”凌刻骨突然抬起頭,用一雙如千年玄冰一樣的冷眸看向希芫,“我教你的禮貌呢?”
“爸爸好!麗雯阿姨好!”希芫忍著胸口的怒火,轉身客氣而疏離地問好。
“問的真勉強。”蔣麗雯譏諷地坐到凌刻骨身邊,親暱地摟住他的胳膊,像情人一樣靠上他的肩,“刻骨,你這女兒對你一點兒都不關心。”
“爸爸有你不就夠了?”希芫嫉妒地瞪著蔣麗雯。
她說他怎麼這麼久沒回來,原來是身邊有蔣麗雯陪著。有美女在,他當然會樂不思蜀,哪裡還想得起家裡還有她這個女兒?
“娃娃說的對。”蔣麗雯第一次誇獎希芫,“有我陪著刻骨,他不需要任何人。”
凌刻骨的劍眉皺在一起,眸底有點什麼東西,希芫看不明白。
希芫冷哼一聲,轉過身子上樓。
既然他有蔣麗雯,那就讓蔣麗雯陪他!
她不要理他!
怎麼臉上冰涼?
希芫抬起手,竟然接到冰涼的淚水。
凌希芫,你哭什麼?爭氣一點!
她憤懣地命令自己。
突然樓下傳來凌刻骨的咳嗽聲,一聲聲捶在希芫的心口,讓她擔心地停下腳步,從樓梯上俯視著下面兩個人。
“刻骨,還沒好嗎?”蔣麗雯緊張地取來面巾紙,幫凌刻骨擦著汗。
凌刻骨抓過面巾紙,撥開蔣麗雯的手,冷漠地說道:“我自己來。”
“在泰國不都是我照顧你?一回家就又跟我客氣。”蔣麗雯抱怨地說道。不過她並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依然地替凌刻骨擦汗。
“我要上樓。”凌刻骨躲開蔣麗雯貼過來的身體,漠然地說道。
“我扶你。”蔣麗雯立刻扶住凌刻骨的胳膊。
“給我柺杖。”凌刻骨再次推開蔣麗雯。
希芫瞪大眼睛看著拄著柺杖的凌刻骨,握著樓梯的手在劇烈顫抖。
他受傷了?
什麼時候的事?
竟然沒人告訴她!
希芫像只木偶一樣看著凌刻骨這個驕傲的男人彆扭地拄著柺杖上樓。他的背挺得很直,儘管腿有些吃力,卻拼命讓自己走得很正常。
當凌刻骨從希芫身邊走過時,希芫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扶他。
“不需要!”凌刻骨高傲地拒絕。希芫那憐憫的神情讓他覺得自己是個無用的殘廢,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惜,因為他是獵鷹——凌刻骨。
當凌刻骨走過希芫身邊時,希芫的淚水斷線的珍珠一樣飛落。
那麼驕傲的凌刻骨,怎麼受得了別人憐憫的目光?即使拄著柺杖,他依然像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