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取過盒子,開啟,將草藥取出嗅聞,手卻劇烈地一抖,那盒子和毒草都掉了出來。
“這……這是……是了,幸好是這個……”她像是自語:“又是這個……”
“是什麼?”我問。
“我不能判定這到底是什麼,只是……估計和‘褪花’差不多。都是促動血氣的藥。”她轉向羽瞻:“可汗,您有沒有再讓公主吃羊肉之類的食物?”
羽瞻驚愕:“她在郜林汗國,不吃羊肉還能吃什麼?”
“……那樣,要治這毒,用的時間便更長了。”她徐徐道:“這種草藥聞起來該是極熱的促血藥。胎為血氣,若血氣流動過盛,便凝不住胎兒。若是隻服用一次,能維持的時間大約是兩三年,然而若公主留在郜林汗國,吃羊肉這種大熱的食物,血氣便會更加熾熱,不必再服用也永遠無法調理好身體。”
“那便是說,若是不給她吃羊肉,她就會好起來?”羽瞻急不可耐地問。
“不。”緹金微微嘆氣:“公主曾經中過‘褪花’之毒……現下雖然療好了,但體質已經傷了。這次又服了這毒藥……奴婢只能為她調理,能不能調理好,卻要看公主自己的身子了。”
“交給姑姑了。”羽瞻起身,竟對緹金行了一個大禮。
“千萬別,可汗!”緹金急道:“公主她……為公主療毒,是奴婢的本分。”
夜裡,雲上宮傳遍蠟燭,我倚在繡榻上,看戲雪剪著燭花,恍若隔世。
“娘娘……奴婢想不到還有一天能回來。”她沒有看我,只舉著銀剪刀,朝那爆開的燭芯中剪了過去。火光一暗,片刻又亮了起來。
“我也不知道還回得來。”我沉吟:“不,你到底是要回來的,只是不是回到這雲上宮罷了。”
“我要是回來了,娘娘該更孤獨了。”她輕輕笑。
“我已經向父皇說過你的事情了。現下盧將軍正在打最後一仗……打下山陰郡他就能回來了。本宮親自為你主婚,可好?”
“折殺奴婢了。怎麼當得起……”
我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一陣兒,羽瞻便挑開珠簾走了進來,戲雪便自己退了下去。
“你又喝酒了?”我迎了他幾步,卻聞到他身上有濃烈的酒氣。
“嗯。父皇設宴的時候,高興,就喝多了些。”他話都說不清楚,臉上卻是飽滿的笑意:“阿鳶,知道緹金能幫你治療調養的時候,我就高興得……高興得……”
“高興得怎麼樣?”我含笑,雖然緹金說她只能盡力,但有希望也勝於沒有希望,我心下的喜悅也是不待言的。
“就是高興……”他眼睛迷離:“阿鳶……你今天可真漂亮。”
我跺跺腳:“又說這樣話……我現在,還不能……”
“知道知道。”他卻將我抱在懷裡:“我就只是抱抱你,不礙事吧?”
見我不抗拒,他又把唇附向我耳邊:“明兒個我就走了……今夜還宿在你宮中,你不介意吧?”
我噗哧一笑:“‘本宮’的丈夫,不住在這裡還能住在哪兒?”
“那可不一定……我第一次留宿雲上宮時,可是讓公主殿下給趕出去當侍衛了,第一次給人守夜啊!”
我臉漲得通紅:“那時……那時咱們還沒有成親吶,你……再說,你不也抱著刀睡著了麼?”
“嘖嘖,我家的公主多狠心呢。”他的胸膛微微起伏,像是在笑:“在外頭站著抱著刀睡著,我這輩子這麼悽慘的時候還真不多……”
“……最後,我也讓你進來了啊……”我臉通紅。
他的呼吸都帶著輕細笑意:“是啊……讓我進來了,還給了我永生難忘的一夜。”
戲雪出去的時候把剪燭花的小剪刀也拿出去了麼?燭芯都燒得這麼長了……甚至騰起了幾絲黑色的煙線。
我有幾絲慌亂,眼睛只盯著那火苗兒看,身體卻在他的懷中慢慢變得柔軟溫潤。
他的呼吸已經更像喘息,似是在努力抑制自己的**,終於將我橫抱起來,放在了榻上。
他的身體有被點燃的溫度,芙蓉帳下意亂情迷,交錯的身體和深深淺淺的吻,髮絲在枕上混結於一處,在肩上撓起輕柔的酥麻。他的手指移過我的面板,掠過覆在身上的薄紗,微妙的觸感讓我止不住顫抖。
他的動作,卻在指尖移到我腹部時戛然而止。
留下的,不過是一個緩緩沉沉的吻。
“還是不可以……阿鳶……”他翻過身,仰躺在我身邊,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