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面前關上,一片漆黑,黑得她發冷,冷得無處可去。
她的枕邊人,她惟一相信的人,甚至有可能殺了艾瑪,只為了艾瑪曾經囂張地對她說過些她父親之死的內幕,可那話都沒有說出來,艾瑪竟然死了!
她有多麼信任他,就有多麼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擺在面前的事實,她的的確確聽到了江澈說給艾瑪的母親一筆錢,五百萬,對普通人來講,這已經是一筆天文數字。
如果他不曾心虛,有必要給錢嗎?
她一次又一次地問自己,始終沒有找出任何答案,直到,他收購四海集團的訊息傳入她的耳裡,她再也坐不住了,他已經讓父親的三個兄弟都退出了第一集團,怎麼還可以去收購他們幾個共同的四海集團,一時間,她找不到方向,氣極!
“你知道我殺死那個噁心人的事,你也在場,你明知道我在青山醫院裡住了兩年,你嚇我,故意嚇我,我比你狠?”她一個事一個事地問道,想到她當時癲狂的樣子,她後怕得無以復加,“你說我比你狠?你也說得出這種笑話?”
她的雙手試著掰開他的手,那隻手卻如蚌殼一般緊緊地夾住她的下巴,疼意從那裡泛開,眼淚似斷了線的珍珠般落下來,怎麼都止不住。
“你把我住過青山醫院的事上了頭條,我比你狠?”她不甘,怨恨,甚至是心裡燃燒著一股漫天的火焰,想把一切都燒燬在火裡,一切都灰飛煙滅。“江澈,到底誰做的更狠?我說我把東西都給你,全部都給你,你就這樣算計我?”
她此時終於想起來,那些她收到都沒有看過一眼的郵件,威廉,那個老實的男人,怎麼可能去找應(召)女郎,一切都讓他給安排得妥妥,只要她當時出現在那裡就行,呵呵,她真是個傻子,真是平白長了一雙眼的傻子!
看不清這世上的人,看不清他,看不清他溫柔俊美的面容下藏著怎麼一樣染著毒汁的心,把她一步一步地往他的圈子裡誘了過去,還弄得她自己心裡極為抱歉,覺得是自己強嫁於他,把一大堆子的都落在他的肩頭。
她甚至無視於第一集團任何一位股東,不聽他們的勸告,甚至下了禁令,任何人都不許放入利園來見她,冷酷地表明,一切都由他作主。
是的,一切都由他作主,這不是她的第一集團,是他的,只屬於他一個人。
她可以把這一切都給他,全部都給他,沒有任何的遲疑。
他回報她的竟是欺騙,全部是欺騙,沒有一絲的真實,她經歷了一場噩夢,怎麼都醒不過來,被他困在這棟別墅裡,哪裡都去不了,哪裡也不能去,回報她的是無期徒刑!
“江澈你怎麼有臉說得出這樣的話來?”她已經兩天沒有吃飯,本就沒有多少的力氣一下子被激烈的情緒消耗殆盡,整個人都軟了下去,卻被他強勢地箝住下巴,就那麼被動地吊站在那裡,到最後,話從她的嘴裡出來,已經沒有半點氣勢,“江澈,我有哪裡虧欠你了,你要這麼算計我?”
他終於放開手,看著她軟軟地倒在床裡,沒有出手的一絲意思,居高臨下地望著她,眼裡一片冷光,坐在床邊,“姐,你怎麼這麼說話的呢?聽得我都覺得好心酸,我都覺得自己是個壞人了,欺負著姐呢?”
與他眼裡的冷光完全是另一種景象,夜光裡,能看到他滿臉的笑意與縱容,她就是一個愛鬧脾氣的壞孩子,他是那個盡最大的努力包容她的人,似寵溺著她,無限制地給予他的溫柔。
溫柔如刀,比他冰冷的視線更讓她覺得難受,她難受極了,心裡那團烈火使勁地燃燒起來,欲把她給毀滅,她不能,她不能,她絕對不能!
她不去青山醫院,她不能再去一次!
這麼告訴她自己,緊緊地咬住*,從已經被咬的唇瓣間滲出溼意來,濃烈的血腥薰得她欲吐,臉色極白,夜光裡,只看到她清秀的臉慘白得滲人。
“滾——”她趴在床裡,沒有起來的力氣,所有的力氣都消失殆盡,她如垂死的魚兒般,沒有任何的精神,這個可憐的身體,才兩天就堅持不下去了,真讓她沒臉,“我不想見到你,你給我滾——”
沒有前路,沒有退路,她不知道往哪裡去,那時候,她想逃避責任,還可以找他,現在,淮寺行蹤不明,陳意謙那裡,聯絡不上,她難道要一直待在這棟別墅裡,與他這樣兩看相厭嗎?
她要一直待在這裡,一直到老死嗎?
不敢想,一分都不敢往下想,一想起就彷彿走入了死衚衕裡,永遠都不得解脫。
她要逃走,一個人逃走!
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