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的消失在秘道中。待從山谷的那一頭出來時,天空中的彎月已慢慢淡去,啟明星出現了。
天,就快亮了。
深深地呼吸一口清新的空氣,含了一絲笑意,快步向仍透著火光的劍廬走去。如赴一場情人的約會,忐忑不安又充滿期待。
終於又站在巨大的爐坑前,那烈焰似乎是感受到她到來的清新,越發熾熱了。
“等不及了麼?”微微笑著,明珠坦然站在爐火前,“就這麼迫不及待?”語氣中充滿了寵溺。臉上掛著甜蜜的微笑,一如母親面對嗷嗷待哺的孩子。
熊熊火光映著她的臉,很快就讓白?中泛起出粉紅的光,明**人。
隨手從臺上拿了一支匕首,割破中指,一串血滴濺下,火光大熾,那劍微微的抖動了起來,似想立即飛撲進她的懷裡。
“很好!”明珠滿意的點了點頭,“彆著急,小傢伙,咱們得叫他過來了。”拉動了旁邊的機關,這是連線到她臥室的鈴鐺。
側耳聆聽了一會,雖然什麼也聽不見,但腦海中可以想象出範重山慌慌張張往這裡趕的樣子,唇角的笑意越發濃了。
一步一步走上爐臺,明珠臉上笑意從未淡去,柔聲道,“我們來了!”
範重山聽到第一聲鈴響時就睜開了眼睛,一見身邊不見了明珠,立即臉色大變,連衣裳也來不及穿,光著腳就衝了出去。剛到洞口,就看見劍廬裡一道白光,直衝天際,劍成了!
心口是撕心裂肺般的巨痛,跌跌撞撞衝出劍廬裡,佳人已逝,不留一絲痕跡。
一口鮮血直直的噴在劍身上,是劍成後獻上的第一道祭祀。
*****
明珠是一把劍。
不長不短,窈窕婀娜,光華內斂,氣韻天成。舞動起來,只見銀練閃動,如珍珠般皎潔,取人性命時亦是如月光般柔和,彷彿只是被滑膩的絲綢或是情人的手劃過肌膚。連痛都不曾讓你覺得。
似是多情卻又無情,道是無情卻又有情。
明珠成了范家的鎮宅之寶。
想當年,范家鑄造出這把劍的祖先最初是想用它來陪葬的。道此劍一出,必引起大亂。可范家子孫實在不忍心這麼好的劍被埋沒,還是取了出來,瞻仰膜拜。
若干年後,明珠流落到了世間,見過的人無不為之譁然,就象絕色佳人,不斷的誘惑著人去爭奪。愈爭奪卻愈顯誘人,幾欲顛倒眾生。
劍卻仍是劍,冷冷的看著人世間。
范家後人這才知先祖所言不虛。終於,有一位範氏後人,費了許多周折,輾轉重又購得此劍,送入先祖陵中安葬,這才天下太平。
可果真能永保寧靜麼?
明珠曾來人世間,有多少人見過,就有多少人魂牽夢縈。
*****
在鑄劍不成,放血喂劍時,範重山就知道,這把劍在等著一個人,他的心中又喜又懼。喜的是,此劍若成,必是天下名器,流芳千古。懼的是,它要的是那個女人。
範重山捨不得。
那個女人,他是真的捨不得。自從小時候第一次見到他,他就再無法忘記她了,就象對鍛造一般狂熱。他等了十年,才終於把她帶到了自己身邊。若說小時候是對美色的好奇與迷戀,那麼,在與她生活了多年之後,那種一點一點滲透到骨子裡的東西又是什麼?
範重山不懂,卻知道自己捨不得拿她來祭劍,哪怕這塊煞費苦心,百年難得一遇的玄鐵練不成任何東西。
範重山很寂寞,從骨子裡的寂寞,從小就沒人能理解他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沒人能明白他的痴迷與執著。他們只看到他的天才,卻對天才背後的寂寞視而不見。
直到找到了她,只有那個女人肯陪著他住在暗無天日的地底下,毫無厭倦。他不需要明白這個女人為什麼願意這麼做,他只要有個人肯陪著他,讓他不那麼寂寞,這就夠了。
那女人眼中也是寂寞,還有……許多的傷痕。在她來的第一個新年,說起要吃團年飯,不知怎地,第一個想起的就是她。歡歡喜喜的帶著她出來,卻被意想不到的眼光和竊竊私語惹火了。有些頑劣的叔伯兄弟藉著酒勁,半開玩笑半認真的打趣,想和佳人一親芳澤,都被他毫不留情的頂回去了。至親骨肉都尚且如此,可想而知,她在那些年過著什麼樣的日子。
ji女麼?範重山始終無法將她與那樣的字眼聯絡起來。
每回摸到那把劍時,心口都是疼的。她怎麼那麼傻,為何一定要去喂劍?是為了自己麼?還是對這